楚碧桂園見兒子在小院裡喝著悶酒,嘆了一口氣後說道:“唉!你這孩子,這又是何苦啊!我知道你與依依那丫頭自小感情深厚,可你也要體諒一下你爹的難處啊!”
“他能有什麼難處!他可是曾經統帥萬軍的虎威軍帥,讓北方蠻子懼怕的柳屠夫啊!可是他的得力干將就這麼讓人在自己的地盤上給殺了,他卻連個屁都不敢放,還算什麼虎威軍帥!,還算什麼屠夫!怪不得現在很多人都把他當成了病貓,都敢明目張膽的一路追殺我!原來如此,是他的膽氣沒了,讓那些仇家無所忌憚了!”柳非雲一邊喝著悶酒,一邊抱怨道。
楚碧荷輕輕的坐下,待柳飛雲喝乾了杯中之酒,一把奪過酒杯,也自倒了一杯,小飲了一口,慢慢的說道:“你啊你!你這是局中頂迷啊!先不說依依那丫頭的事,我且問你,這一路行來一定感受頗多吧!較之五年前,你覺得這當今的大陳朝變化幾何?”
柳非雲一愣,老媽這是怎麼了!她一個大商人大資本家怎麼又關心起朝廷的事了,不過他還是答道:“比之五年前,百姓更困苦,豪門更奢靡,農田多荒蕪,百業多凋敝。自賣為奴,流離失所的百姓不知多了多少。當今這大陳朝啊!真是一言難盡!”
楚碧荷放下酒杯,笑道:“你看,連你這個剛出宗門的十幾歲孩子都看出來這大陳朝已是到了風雨飄搖的時候了,你那做了近十年虎威軍帥,二十年樂安伯領主的老爹會看不出來!”
柳非雲詫異:“可這又與依依姐的事有什麼關係?”
楚碧荷點了一下柳非雲的額頭,道:“我的傻兒子,白天看你處理高家小子的事的時候挺精明的啊!怎麼一碰到與自己關係密切的人有關的事情就犯糊塗了呢!”
“你以為你爹不想好好的教訓一下那個金州來的臭小子,你以為我的綠柳護衛痛失了一員干將不心疼!可這又能怎麼樣,元顏家可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那可是金州第一大領主啊,領民十幾萬戶,勢力何其強大,是僅次於五大封王的頂級地方勢力。”
“若是在朝廷鼎盛之時,越是這種大貴族大領主,越是會夾著尾巴做人,免得引起朝廷的猜疑。可現如今呢!帝都長洛城中,天子久病纏身,難理朝政。諸朝臣各自擁護一位皇子,分成數派忙於爭權奪利,謀奪未來的大位。他們不但不想方設法削弱地方豪強,反而紛紛將地方豪強一方領主引為外援。像元顏家這樣的地方勢力更是成了他們極力拉攏的對像,輕易不敢得罪。”
“現如今各地世家大族哪個不在暗中積蓄力量,以待大天下大亂之時可保家族延續。在這種情況下,各大地方勢力都在極力避免較大的衝突,所以你爹才不得不忍讓下來,輕易的就放那小子離開。”
“現如今的元顏家,咱們柳家可不能輕易與之為敵!畢竟,柳家上下萬餘口,領地治下數萬民,甚至這安平縣近七、八萬口百姓,可都還指望咱們柳家吃飯活命呢。”
“你也應該看到了,相比於他處,咱們這安平縣對於那些流民來說,已經可以算是一片樂土了,所以近年來不斷有流民湧入。你爹與我也一直在儘可能的吸納流民,壯大我柳家勢力,為的就是為你打下一份基業,在未來的亂世中可以自保。”
柳非雲見母親楚碧荷一邊輕輕小口飲酒一邊慢慢解說時事,也不免有些驚訝於自己老媽這樣一個女流之輩,商賈之人,竟然對朝政之事理解的如此之深。可細細想來,老媽的話也確實是很有道理。
只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恨恨的道:“娘!你這些話,兒子不是不懂!現在頭腦冷靜下來,也不是不理解爹的苦心與難處。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呀!依依姐自小就照顧我將近十年,更是還救過我的命。我與她感情之深厚,一點也不比大姐她們差多少。現在依依姐為因元顏夕被他的護衛給殺了,而我卻什麼都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