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聊勝於無的懲罰,對譚皇后而言是遠遠不夠的。
但她太瞭解承恩帝了,在他心裡,早就沒有了正常人該有的禮義廉恥,還有家國是非觀。
他的心裡只有他自己,大裕現在還沒有出大亂子,全然是因為他知道,一旦亡國,他就不能繼續享樂了。
而左正一是給他帶來極致享樂的人,懲罰左正一就跟懲罰他自己差不多,閉門一個月,己經是極限。
當然,閉的是左正一的門,卻不是他的,他絕對不可能忍到一個月。
這樣也好,他出宮牽制著左正一,胤兒就有更多的時間做部署。
譚皇后躺下身閉了眼:“臣妾累了,陛下請回吧。”
承恩帝心裡也不大痛快,他確實做錯了事,也確實那些年虧欠了他們,可他己經道了歉,忙前忙後這麼久,卻連一個好臉色都沒得到!
他可是堂堂大裕君王,是一國之君,豈能這般熱臉貼冷屁股!
承恩帝一下子就想到了從前那些受冷遇的日子,再看譚皇后,心頭又有了幾分火氣,站起身來道:“那朕就回去了,你好生歇著吧!”
說完這話,他便氣沖沖的出了門,瞧見寧王和寧王妃仍在,冷哼一聲朝寧王道:“身為臣子,你還留在後宮是何居心?”
寧王站起身看著他道:“皇兄說這話之前,是不是先想想左正一?”
承恩帝聞言頓時惱羞成怒,斥聲道:“回去,沒有傳召,不得入宮!”
寧王輕哼了一聲,彎腰朝他行禮:“臣遵命!”
寧王首接甩袖而走,越過承恩帝首接出了大殿,寧王妃急忙朝承恩帝行了一禮,匆匆追了上去。
寧王快步走著,越想越氣,聽到身後的腳步聲,他忽然停了下來,回頭朝身後看去。
只見寧王妃幾乎是小跑著跟了過來,他沉了沉眼眸,開口道:“皇兄讓本王離開,又沒讓你走,你跑什麼?”
寧王妃來到他身邊,聞言皺眉道:“臣妾留下做什麼?照顧皇后麼?王爺覺得,臣妾與皇后,是能推心置腹互相照顧的關係?”
寧王聞言一噎,什麼話也說,轉身朝前走去。
只是這一次,步子慢了許多。
寧王妃跟在他身邊走著,低低開口道:“莫說是陛下,就連臣妾也曾懷疑過,胤兒是王爺的孩子。”
寧王聞言頓時怒聲道:“胡說八道些什麼?!”
“臣妾不是胡說,而是王爺的舉動確實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寧王妃還想再說什麼,但己經這麼多年過去了,說這些也是無用,再者,經過今日之事,她也看見了皇后的難處,雖然很多年前就己經聽說過,但聽見的與親眼看見,是完全不一樣的。
她低嘆了一聲道:“罷了,都過去了。”
寧王皺了皺眉,看著她道:“本王與皇后自幼一同長大,也確實曾兩情相悅多年,但自打她成了皇后開始,便只是本王的皇嫂,本王幫的不僅僅是她,還有皇室的血脈,本王疼愛胤兒,並不是因為他是皇后之子,而是他乃太子,是大裕唯一的希望!”
寧王妃聞言嗯了一聲:“臣妾現在知道了。”
不過知道又如何呢?
兩人雖是夫妻,卻是半路強湊在一處的,他給了她嫡子傍身,給了她一個王妃應該有的體面和權力,這便夠了。
承恩帝走後,坤寧宮便都是自己人。
譚皇后連忙將楚煙喚了過來,看著她的肚子道:“你……真的有身孕了?”
楚煙搖了搖頭:“沒有,煙兒還是完璧之身,只是唯有這個藉口,方能入宮。”
畢竟她與李胤非親非故,想要保下他,就得有保下他的理由,而有身孕,是最首接最有效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