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鈞不容置疑的口吻,讓曾璐升起一股好奇,也不多問,只是緊緊盯著葉鈞,等待著葉鈞接下來的解釋。
“既然程澤建曾幹足十年的會計,就能分析出兩個因素,第一,他沒有任何背景,完全是普通家庭出身。第二,就是他不僅會算賬,還會做賬。十年的時間不長,但也不短,這份資歷就算放到私企,也是炙手可熱的香饃饃。這也說明,國家撥給江陵的河壩款目,從頭到尾都應該是程澤建做的帳。”
曾璐聽得連連點頭,她是真沒想到葉鈞僅僅從程澤建第一份養家餬口的工作,竟然能推演出這麼多極為合理的猜測。
葉鈞頓了頓,平靜道:“當然,我還翻看了那家公司對程澤建的評價,說他很細心,甚至是小心,每次算完帳,都會從頭到尾校對兩遍,生怕出錯。這評價看似只是對一名好員工的肯定以及讚揚,但我卻推算出兩個觀點。第一,就是程澤建肯定有著自保的本錢,他很小心,加上自己沒背景能夠依賴,像這種事,隨時可能惹出禍端,他不可能不留一條後路。後路,就是不管用在白的一面,還是黑的一面,都能產生效果的那種。”
“葉先生,我明白了,若是預先留下一部賬本,一旦東窗事發,就用賬本威脅黑的,讓黑的想辦法保住他。但若是這條路走不通,他也可以把賬本交給白的,以求寬大處理。”
曾璐的回答完全正確,葉鈞很滿意的點點頭。可曾璐很快露出疑惑之色,“可程澤建真會將這些年的事寫在賬本上嗎?他大可以記在腦子裡。”
“你還有許多方面要學。”葉鈞笑了笑,很耐心的解釋著,“你忘記我之前說了,程澤建這人很細心。細心就是代表著程澤建不會犯低階錯誤,甚至潛意識也不允許自己去犯。做這種事,要麼不幹,要麼就得幹上十年八年甚至退休,程澤建能記住多少?腦子裡記著的資料,永遠沒有寫出來的更具權威,用腦子記賬,在會計這一行,是大忌!程澤建是一個很細心的人,加上在會計這行幹了足足十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做出用腦子記賬這種蠢事。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既然那家公司能給出這種評價,就足以說明程澤建幹會計這行時,沒犯過錯。既然整整十年都能堅持著,這也就定了性。所以,程澤建手中,八成就藏著賬本。”
曾璐不得不佩服葉鈞卓絕的分析能力,說實話,若是讓她看那本工作履歷,肯定不會去想這麼多複雜的問題。
即便是看到那些對程澤建的為人評價,也不會去分析這些如此具有深度的問題,或許只會匆匆瞥上幾眼,甚至選擇直接過濾!
曾璐此刻終於明白葉鈞今日取得的成功,並非外界一小撮人傳頌的運氣使然,在曾璐看來,葉鈞憑藉的完完全全是過人一等的卓絕智慧!
同時,她也看清了與葉鈞的差距,儘管很殘酷,但曾璐不得不承認,她就算做得再好,這輩子都不可能勝過眼前這個男人。
這潛移默化的,也就徹底鑑定了一個念頭,就是死,也不能背叛眼前這個男人。因為這個看起來稍顯稚嫩的男孩,實際上,這城府、這心機、這對人性的揣摩,實在是駭人聽聞!
直到曾璐駕著那輛跑車駛離清巖會所,整個人依然處在女人獨有的權衡利弊中,因為她現在忽然發現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她已經對葉鈞交代下來的任務,有著一種欲罷不能的執著。
“哼,程局長,你最好配合我們。”
白華辰坐在椅子上,目光炯炯有神凝視著程澤建,這已經是他第八次說出同樣的話。
目的,就是為了程澤建手中的那部賬本。
“白書記,我是真不懂你想說什麼,我保證,我一點都沒有隱瞞。”程澤建一副茫然之色,這讓白華辰暗暗搖頭。
自從聽了葉鈞的分析,白華辰就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