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方才已聽說蘇轍足足熬了一晝夜,都勸他去休息:“八郎,你是翁翁的孫兒,難道我們就不是了嗎?你總得給我們在翁翁跟前盡孝的機會才是!”
“就是!就是!你放心,我們也會替翁翁按摩,陪著翁翁說話的……”
不光蘇位與蘇修齊齊上陣,就連蘇軾也附和道:“是啊,翁翁最疼
的就是你,可別到時候翁翁醒過來,他老人家沒事,你卻病了。”
“若是如此,翁翁可是會心疼的!”
蘇轍無奈,只能下去休息。
他原以為蘇老太爺身強體壯,很快身子就能好轉起來。
可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即便蘇洵為蘇老太爺請來了舟山縣的那位神醫,也是束手無策,不過好訊息是神醫說了,蘇老太爺的脈象並無多大問題,想必是傷了腦子,也許十天半個月之後會自行醒來,也許一輩子就是這樣,再也不會醒來。
蘇轍知道,這大概就是後世的植物人。
不過這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位舟山縣的神醫見蘇家上下所有人孝順,再加上蘇家在眉州向來頗有盛名,不等蘇洵開口,便主動說留下來替蘇老太爺施針,興許蘇老太爺後腦勺的淤血散了,蘇老太爺就能醒過來。
一晃四五日又過去了。
這日蘇轍早早起身,還未來得及刷牙,元寶就過來道:“八少爺,昨夜二老爺回來了!”
“老爺說了,要您與六少爺梳洗之後就去見見二老爺。”
自己的二伯父蘇渙回來了?
蘇轍多少是有些吃驚的,畢竟閬州雖在四川境內,但距離眉州還是有些距離的,他是萬萬沒想到蘇渙回來的竟這樣快。
蘇渙縱離家多年,但在蘇家卻是主心骨一般的存在。
如今蘇家上下雖是蘇洵當家,可每每遇上什麼大事兒或者拿捏不準之事,就會送信給蘇渙。
他年幼就有“神童”之稱,更是年紀輕輕中了進士,為官多年風評極佳,甚至有一年官家念其功勞,還賞賜蘇家不少寶貝,其中更有三壇御賜的梨花白。
就連蘇老太爺這等愛酒之人,也還留了兩罈子美酒沒喝,每到逢年過節也就將酒蓋開啟聞一聞,甚至還不敢多聞,生怕酒水揮發完了。
蘇轍忙與蘇軾洗漱到了蘇洵書房,剛行至門口,他們就聽到屋內有陌生的男聲:“……你也不必過於擔心,如今爹情況沒有惡化,已是好事。”
“我從前就聽說過這等情況,直說一農婦摔傷昏迷數十年,得家中人悉心照顧,最後還醒了過來。”
“爹身子一向康健,想必會無事的。”
蘇轍一走進去,就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二伯父。
蘇渙看起來是風塵僕僕,一臉倦容,他雖比蘇洵只大上幾歲,但因勞心政事的緣故,瞧著卻是比蘇洵大上十多歲的樣子。
不過他面色沉穩,即便蘇家遇上此等大事,仍是心不慌神不亂,看到蘇轍與蘇軾兩人與自己問安,更是道:“想必你們兩個就是六郎與八郎了吧?”
他與蘇洵感情極好,幾乎每月都有書信來往。
因蘇洵是炫子狂魔的緣故,所以他即便尚未見過蘇轍與蘇軾兄弟兩人,可在看到他們兩人這一刻,半點不覺得陌生:“……方才我聽你們爹爹說過了,說你們日夜照顧你們翁翁,有如此孝心,很好。”
說著,他更是道:“你們小小年紀就過了童試,如今師從於郭太白,更多次聽你們爹爹說你們聰明過人,學問了得。”
“既然如此,今日我便考一考你們,看看是不是如此。”
蘇轍與蘇軾對視一眼,眼中皆有驚愕。
他們二伯父見他們第一面,還沒說上三句話,就要考他們學問?還是在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