鉅鹿郡公因趙曦的出生被送出皇宮,濮安懿王自對趙曦懷恨在心。
其實說起來趙曦的夭折不一定與濮安懿王有關係,可問題就出在那段時間濮安懿王極不安分,是誰都會懷疑到濮安懿王頭上來的。
曹皇后見他沒有說出勸解之話,大概也猜出他的意思來:“本宮與蘇大人一樣,都不喜歡鉅鹿郡公,說起來咱們也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
掃眼間,蘇轍已見官家抱著小帝姬朝這個方向走來,便長話短說道:“若皇后娘娘有什麼差遣,以後只管吩咐就是。”
兩人已達成一致。
他不是不知道投靠曹皇后兇險異常,但如今他有選擇嗎?
自是沒有的。
官家抱著小帝姬過來時,敏銳發現氣氛有些異樣,不由道:“……你們說什麼了!”
曹皇后接過小帝姬,神色落寞:“沒什麼,臣妾與蘇大人說起了曦兒。”
“若是曦兒尚在世,只怕比蘇大人也小不了幾歲。”
提起幼子,官家也是心情低沉,哪裡還有心情用櫻桃煎?
倒是蘇轍用完一盤子櫻桃煎後這才離宮。
回去的路上,他則盤算起曹皇后宮中的櫻桃煎為何會這樣好吃。
他不像蘇軾,一貫不大喜歡吃甜食的。
但如今卻覺得這盤櫻桃煎吃起來味道不錯。
他思來想去,想到了牛乳和黃糖。
黃糖並沒有尋常糖甜膩,再加上牛乳,應該比起曹皇后宮中過的櫻桃煎差的是八九不離十。
他回去之後,就寫了方子差元寶送去杏花樓。
元寶前腳剛出去,後腳宮中的賞賜就下來了。
這次是曹皇后賞賜東西下來的。
她出手極闊綽,賞給史宛十匹緞子,十匹綢子,十匹紗,更是一柄玉如意和若干首飾。
驚的蘇家上下所有人都合不攏嘴,蘇洵更是道:“……我聽說皇后娘娘簡樸異常,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蘇轍自不好說實話,有些話說了會惹得家人擔心。
他很快去見了王鞏一趟,將這件事說給王鞏聽了,王鞏便說命人注意著濮安懿王一家的動靜。
曹皇后也不甘示弱,很快有所動作。
她頻發約見趙允熙之妻宋氏,無異於對眾人釋放了訊號,她這個皇后與曹家所有人是屬意於趙允熙的。
趙允熙沒幾日也來了蘇家一趟。
蘇轍瞧見這位郡公時是微微一愣,這人與他想象中並不一樣。
這人不如鉅鹿郡公相貌英俊,甚至有幾分醜陋,走在人群中很不顯眼。
趙允熙先前就已聽妻子說起蘇轍,知曉這人與自己是一派的,寒暄幾句後便開門見山道:“……從前我就時常聽人說起過蘇大人,可想著我不過落魄勳貴,蘇大人乃得官家看重的青年才俊,所以並無來往。”
“今日之所以前來是因皇后娘娘與內子說你聰明過人,若我有什麼事多與你商量一二。”
蘇轍直道:“郡公謬讚了。”
趙允熙之前擁護王安石變法,曾幾次聽王安石說起過蘇轍,是知曉他的本事的:“我聽說皇后娘娘說官家如今已打算立趙宗實為太子,不知蘇大人可有良策?”
趙宗實。
正是鉅鹿郡公的名字。
蘇轍想了想,道:“以不變應萬變。”
“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皇后娘娘的意見,官家還是要聽一聽的,有皇后娘娘在,想必立太子的聖旨一時半會也不會對外宣揚。”
“濮安懿王想必在官家身邊安插了眼線,見聖旨遲遲不下,自是心急如焚。”
“還請郡公這些日子閒來無事多去官家跟前露露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