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這才明白,畢竟這濮安懿王與範鎮是差不多性子的人,若事情不如他們的意,能絮絮叨叨說個不停,實在怪煩人的。
一個時辰之後,就有內侍前去秘書省請人。
當蘇轍聽說這訊息時,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忙跟著內侍進宮面聖。
當他見到官家時,孫神醫正在替官家把脈。
與平日嬉皮笑臉的樣子並不一樣,孫神醫屏氣凝神,眉頭微皺,情況看著不是很明朗的樣子。
蘇轍上前行禮:“官家。”
官家似看到孫神醫面上的神色一般,道:“蘇大人來了?來人,賜座!”
待蘇轍落座後,官家更是問起他最近在秘書省當差可還習慣,家眷是否來了汴京,與史小娘子的親事定在什麼時候之類的話。
蘇轍頭一次與官家近距離接觸,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可漸漸的,他卻是一點不緊張。
從前他就聽人說起過官家脾氣好,卻沒想到官家竟如此和善,聽到他說起程氏與張氏來往密切,張氏已有了身孕一事,眼神似是似無落在孫神醫面上,笑道:“……由此可見孫神醫的確是名不虛傳,也不枉範大人巴巴將你送進宮。”
官家竟還有心情打趣這事兒l。
蘇轍也跟著微微一笑。
孫神醫幾l次欲言又止,官家像是沒看見似的,又問起蘇轍對秘書省與朝中局勢的看法。
蘇轍斟酌一二,從容應對。
到了最後,官家面上已隱隱帶著幾l分讚許之色:“也難怪朝中不少官員對蘇大人讚不絕口,可見蘇大人不光是才學出眾,更是聰慧過人,有勇有謀!”
蘇轍並沒有自謙,直道:“多謝官家誇讚,臣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
孫神醫難得找到空當,忙插話道:“官家,您的身子……不大好。”
官家似一點不意外,直道:“可是多年勞心傷神導致的?”
孫神醫忙道:“正是。”
官家笑了笑:“朕知道。”
“這些都是舊疾了。”
“朕的身子如何,朕比任何人都清楚。”
“從前太醫每每給朕診脈總勸朕多休息,
只是朕乃一國之君,哪裡有時間休息?”
蘇轍忍不住打量起官家來。
官家身形微胖,雙鬢斑白,看著就是個很和藹的人,若是換上一身常服步入鬧市,只怕尋常人根本不會多加留意他。
即便他才能不甚出眾,但誰也不能否認他是個一位仁君。
仁,這可是大臣與百姓對一位君王的最高評價了。
蘇轍曾記得在野史上看到過,說是官家知曉自己無才無能,所以只能加倍努力,更是極聽歐陽修等一些大臣的勸誡。
原先他只以為這些話是胡謅,但今日看到官家脾氣這樣好,他只覺得有這樣一位君主實在是北宋之幸,官家就像是那等守家業的富二代,只要不胡亂折騰,北宋一時半會也是亡不了的。
孫神醫在一旁連連勸誡,直勸官家多多休息,惹得好脾氣的官家都忍不住直襬手:“好了,朕知道了,好不容易送走範大人與皇兄,怎麼你也嘮嘮叨叨起來?”
“我自己身子如何,我心裡有數!”
內侍一聽這話,頓時明白過來,連忙將孫神醫送了出去。
這下蘇轍一個人站在屋內,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官家看著他,笑了笑道:“你可知朕今日召你進宮所為何事?”
蘇轍恭敬道:“想必是因臣教孫翁翁說的那些話吧。”
“是,但也不全是。”官家看著眼前之人,目光之中難掩蓋欣賞:“方才皇兄來找朕說起給你賜婚一事,靈壽這孩子也是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