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你就跟著貧道吧,等到時機到了我再渡你。”
七月流火,在南方這是一個最貼切的描述,夏天的空氣中到處瀰漫著熱浪,而且要命的是南方的熱浪就象蒸籠裡的蒸汽既熱且悶,熱浪無孔不入,還將所到之處加熱到人體難以忍受的程度,所以室外和室外、背陰處和向陽處的差別並不大,唯一的例外是當有風吹起的時候在茂盛的樹蔭下還能得到一絲清涼,不過這種清涼也僅僅是比較而言。
陶勳無奈地跟一大群赤著上身的的農夫們一起坐在一棵大榕樹下乘涼,雖然他對農民沒有絲毫的輕視或厭惡,然而從他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體味混在溼熱的空氣中殺傷力比平常要強十倍,他不得不讓自己儘可能地離他們遠一點點,並且儘可能地呆在上風之處,要不是法元說這是考驗內容之一,他絕對不會大熱天一個人呆在這個鬼地方。
陶勳不敢埋怨法元道長,不過仔細推敲起來他對這個法元的身份是越來越懷疑:首先,十幾天前法元雖然口口聲聲說修仙道就必須捨棄一切身外之物,但是天亮後法元讓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縣城將他的行李取出來,然後將幾乎所有的錢財交給他代為保管;其次,法元說是有急事要北上,但似乎並不著急,每天用法術帶著他到一座城市鄉鎮,然後第一件事就是到最熱鬧的地方找個由頭顯露兩手術法引起百姓的注意,然後必定廣為散發他畫的仙符,雖然散發的仙符不收錢,但是要想仙符生效就得向他捐錢,這些天他已經賺了不少錢;第三,陶勳請法元幫忙找到王遠江的下落,他口口聲聲說不費吹灰之力可辦到,但是這麼多天了仍然沒有等來他使出那一點點吹灰之力的機會;第四,法元有點好色,剛才他就是聞到經過的一頂軟轎裡有香味飄出來,不顧毒辣辣的太陽非要跟著轎子看個究竟,雖然陶勳知道道教中也有采補的流派,不過法元自己已經否認了他屬於這種流派。
其實,陶勳回想起那天前的事情覺得有些蹊蹺,一來法元說那個怪物是千年山魈精而那個白衣少女只說那是個山魅,二來法元當時一動不動的情形現在想起來似乎是被那少女制住了,所以法元恢復行動能力後第一件事做的就是舒展腿腳活絡血氣,三來法元說那個白衣少女是峨嵋派的,而陶勳知道清易道長、褚小蝶也是峨嵋派的,那個白衣少女還罵法元是邪教門人,儘管後來法元極力否認此說,但是在陶勳的心裡更傾向於相信峨嵋派的人。
對於種種疑問,陶勳找出上百個理由反駁自己,找出上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不過在他心裡還是漸漸有點明白,這個法元來路不正。不管怎麼樣,畢竟法元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當時他也親眼看到了法元用仙劍消滅妖怪,哪怕他沒有自我吹噓的那般厲害,不管怎麼說至少也算是劍仙,這一點對於陶勳來說才是最受吸引之處。陶勳親眼見識過劍仙鬥法,也曾和劍仙坐而論道,可就是沒有機會真正地得到他們的指點開始修煉仙道,現在只要有哪怕是萬之一的機會他也絕對不想放過,何況法元肯收錄他,機會離他那麼的近,有什麼理由半途放棄呢?
正在陶勳沉思的時候,法元悻悻地回來了,沒好氣地叫了聲:“陶施主,咱們走吧。”
“現在就上路嗎?”陶勳小心地問。
“當然了,這裡離安仁縣不遠,我們快到縣裡找個涼快的地方消消暑氣。這麼大熱的天,你不怕熱我還怕呢?”
“不,不,弟子是問您是不是打算在這裡當著這麼多人施展法術?”
“廢話,這麼大的太陽,等尋到無人處再行施法,我早都熱死了。”
“可是您不是說過如果不是特別緊急的情況,施法術時要避開凡人嗎?”
“啊,這個麼,那也要因時制宜嘛,要懂得變通。天氣這麼熱,我是得道之人寒暑不侵,我是怕你受不了,你畢竟是富家子弟,哪裡能吃這樣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