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我是要當著舅夫人說。”她說道,一面看向宋三娘子,“舅夫人,你是我們梅寶的救命恩人,當得上她半個生身父母,這些事,是必須讓你知曉的。”
這態度瞧瞧劉梅寶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的大少奶奶,宋三娘也是微微訝異。
“老夫人有什麼話請說。”宋三娘說道。
她並沒有什麼客氣,也沒有惶恐,對她來說不管好話還是賴話,都一樣。
“。。朝廷震怒,一句話就能讓咱們全家陪葬…”老太太緩緩說道,神情鄭重悲慼,看向劉梅寶,“當時我一面心疼你父親的死,又心焦家裡的變故,只怕咱們劉家這一脈就交代在我手裡了…。是我嚴令你大伯父哥哥們不得去問去求任何關係,讓他們該告病的告病,不告病的也申請外放,你大伯父足足在家歇了這三年,你二哥哥去往那福建,隔著這麼遠一年到頭也不能回來一次…。可憐和你二嫂嫂剛剛成親…。。”
老太太說著話,眼淚就滾滾下來了。
屋子裡的其他人想起那心驚膽戰的時候也都抬手拭淚。
大少奶奶卻聽得都要氣炸了,狠狠的看了一眼也正低頭拭淚的二少奶奶,她可以滿滿的肯定是這小蹄子教老太太這樣的
公爹告病那是理所應當的,自己兄弟出了這等罪,他自然要同自責認錯,告病又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是不得不,這倒也罷了,長輩的事她做媳婦的不去非議什麼。
但什麼二哥哥去了福建,明明是二叔還沒出事時就定了事,還是二房主動說的,要出去歷練做出些政績,將來也好更進一步,不過是因為出了二叔的事,更進一步的希望沒了,才被扔在那裡三年…。
真是臉皮厚的也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襯得獨她們大房沒事是吧?那她們大房在京裡當官,也沒告病也沒外放,那還不是為了全家,告病的告病,外放的外放,萬一有個什麼事也好提前知道個訊息不是,在皇帝眼皮底下豈不是更戰戰兢兢,這些年過的那個憋屈,難道就不值得提一提?
大少奶奶咬著牙狠狠絞了絞手裡的帕子。
這個油嘴滑舌的小蹄子
說的真好啊,劉梅寶忍不住點點頭讚歎,。
見她神情鬆動,老太太的面色更緩和幾分,招手要她過來。
劉梅寶站著沒動。
老太太的麵皮便僵了僵。
“當時是不敢大張旗鼓的把你爹孃接回來,也偷偷的派人去那裡問了,人回來只是說縣衙被燒了搶了,知縣夫人上吊了,一家子都死了…。”她接著說道,一面又掉下眼淚來。
“當時老太太得知訊息足足躺了一個月,眼瞧著挺不過去了,連後事都悄悄的預備好了…”二少奶奶插話說道,一面拿絹帕拭淚。
“那我舅媽派人來找你們了啊。”劉梅寶皺眉問道。
宋三娘子也沒說話,只是看著老太太。
“姑娘,那時候亂成那樣,外邊明裡暗裡多少眼睛盯著,來的人說不清,下人也不敢信,來來回回的一傳話,就變了味。”二少奶奶接過話頭說道。
“二郎媳婦,你也別跟你妹妹說這個話。”老太太待她說完,才斂容說道,看向劉梅寶,“的確是家裡怕引來禍事,所以才導致你被留在外邊這麼久,受了這些罪,是祖母對不住你,祖母給你配個不是,你就是怨恨祖母也是應該的…。。”
她說著話,便站起身來,就要衝劉梅寶施禮。
一屋子的人都站起來了,劉梅寶被她這一出也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以為人家還會死鴨子嘴硬,沒想到竟然痛快的承認了,這反而讓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人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哭臉人也真不好打啊。
她站著沒動也沒有謙讓的意思,站起身的老太太似乎有些意外,面色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