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出現一幕黑色的幻境,把火蓮兩人的情形準確無疑的影射在黑幕上。夢魔只是看著兩人昏倒在火堆旁,並沒有急於出手,對於這兩個人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只好靜觀其變。而佈下了這個幻境,讓他們沉入在自己心底最害怕發生的事情,抓住他們心底的那抹脆弱,讓他們陷入絕境。
荒茫的原野一望無際,黃沙漫天的天色似乎都染上了一層灰塵,到處都是灰濛濛的,目光所及的地方沒有一絲生氣,無盡的黃土黃沙,似乎是天地初始,一片混沌。
傅澐澤踏在乾裂的泥土上,頭上是烈烈的驕陽,灼熱的空氣逼得人喘不過氣來。炙熱的天地讓他感覺整個人都快要被蒸發掉了,可是他卻連一滴汗水都沒有流出來,身體內一滴可以流動的液體都沒有,連喉嚨蠕動都甚為困難,嘴唇的皸裂讓他有一種這就是生命的終結。
原來自己就是這樣死啊。
傅澐澤仰面躺在大地上,眼神漸漸在渙散,這具身體已經沒有任何體力,只有他的理智還在維持著最後的清醒,但是,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
黃黃的天空像被一塊幕布遮住,突然黑暗一片。
就在傅澐澤以為自己終於失去了意識,一切就這樣結束了,一點亮光在無盡的黑暗裡,慢慢張大,一道人影在光亮中顯現出來。
那是?
傅澐澤驟然睜大了瞳孔,滿眼的不可思議,那不是徐火蓮嗎?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說死鴨子嘴硬也好,在生命快要結束的時候,能見到火蓮他不知道有多開心,在等死的這一刻他唯一想的就是火蓮,也是火蓮讓他有了那麼一點堅定的信念,苦苦撐到現在。
可是,高興是高興一回事,他不想火蓮為了就他也喪命。
“你怎麼來了,快走!”神智已經到了快要消失的時候,傅澐澤還是透支著最後的神智,竭力的吼道。
她不知道這裡是有多危險,永遠走不到盡頭的原野,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只是絕望就可以把人吞噬,讓人失去所有的理智。平靜的背後就像有隻強大的手掌牢牢的把所有的人都禁錮在這裡,沒有逃得出那隻無形的手掌。
眸內的那道人影並沒有開口說話,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絲變化,堅定而執著。這就是她,若是她決定的事情無論如何也會達到目的,哪怕在所不惜。
傅澐澤不知該喜還是該惱她,原來她也可以為了救自己不顧自身的安危,可是,他不想讓她救,他想她好好的活下去。
火蓮落在他的身旁,剛想要伸手把傅澐澤扶起來,突然一隻手死死的鉗住她的脖子,似乎想要把活活勒死。
不可思議的望著那隻手的主人,火蓮驀的閉上了眼睛,不再讓自己再去看。
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是傅澐澤?
傅澐澤也是不敢相信,他……他居然會鎖住火蓮的脖子,那不是他……不是他,可是,那隻手的主人可不就是他!
理智還在,還能感覺到自己手上的力度可以活活的將那纖細的脖頸折斷,可是傅澐澤的心底湧起無盡的絕望。感知仍在,可是他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直直的盯著自己的手掐住火蓮的脖子慢慢用力。
在他的身體那裡面似乎還住了另外一個人。
在火蓮失望的閉上眼睛的剎那,傅澐澤從那明眸中看清了自己的模樣。
綠色的瞳孔重新鑲嵌在他的眸內,尖尖的獠牙從嘴角旁露出,牙尖上一點暗黑色彰顯著劇毒,身下的雙腳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一條長長的蛇尾。
不,那不是他,他不會變成原形,他已經吃了生化靈果,已經變成人了,怎麼還會是妖形!
渴,好渴。
傅澐澤心中湧起了一股強烈的慾望,那是對鮮血的渴望。
他好想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