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現出了極強的敵意。
唐臨感受著蕭子白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忍不住張了張嘴,想要告訴小孩兒其實人和鳥都是他自己。孔六卻瞟了眼躲在自己身後的唐臨,給了他一個“敢說實話連累御獸宗,待會兒就有你好看”的眼神。
唐臨:qaq……
唐臨立刻陷入了“如何在不暴露御獸宗秘密的情況下,對小孩兒證明自己就是自己”的困境中。孔六卻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撣撣衣袖,徑自走向凌山劍宗的掌門,漫不經心地對那老頭兒道:“說說,怎麼個章程?”孔六用指節敲了敲桌板,發出清脆的“噠噠”聲,明確地表現出了他心中的不悅:“我徒弟的靈寵給你徒弟在這抱著不放,你們凌山劍宗管不管了?”
他抬手指指一臉倔強的蕭子白,不耐煩地道:“快讓他放手,我還得帶著我徒弟回山呢。”
唐臨為難地看了看打定主意不放手的蕭子白,又看了看滿臉寫著“沒耐心”的孔六,猶猶豫豫地提了句:“其實也不用這麼急……”話沒說完,就被孔六的凌厲一眼給逼得吞了回去。
“你知不知道對你來說時間有多寶貴?”孔六毫不客氣地抬高了音量:“你現在還沒築基,壽命跟凡人一樣長短,活一天就少一天,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我們御獸宗的功法必要有與之相配的靈獸,適合的靈獸又豈是那麼好找的,你以為你的契約靈獸是路上的大白菜能讓人隨便撿?”他一邊說著,一邊斜睨著凌山掌門,顯然是在逼他表態。
凌山掌門毫不猶豫地擼起袖子開始強行掰蕭子白的手,不提防被蕭子白狠咬了一口,小孩兒死死摟住懷中的大鳥,看誰都像是在看強盜。
唐臨實在忍不住了,悄悄拉了拉孔六的袖子,小聲對他說:“實在不行,就讓我……我的靈寵留下吧。就留一段時間,兩三個月?最遲不超過半年?畢竟——”
——他怎麼忍心就這麼留下他獨自一人。
孔六猛扭頭,牢牢盯著他看了半晌,看得唐臨都有些脊背發毛了,孔六才一字一頓地在他耳邊傳音道:“我知道你心善,但做好事也得分狀況,就算你願意留下來陪他一時,難不成還能在這裡陪他一輩子?你自己就不用修煉了麼?到時候他開心幸福了,開始修真了,長生不死了,你卻該怎麼辦呢?”
……是啊,他怎麼辦呢?
唐臨雖然知道自己是妖族不用擔心壽命問題,可架不住他是滅世之妖啊,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怎麼面對接下來很可能會發生的追殺?難道要像原文裡的“阿玄”一樣依靠別人的保護嗎?他要去依靠誰?蕭子白還是御獸宗?
孤身一人的蕭子白護不住他,全是妖族的御獸宗護不住他,他也不希望連累到蕭子白,更不希望連累到御獸宗,如果可以,唐臨希望能夠靠自己渡過這一劫。
他現在固然可以留下來陪伴蕭子白,但唐臨現在畢竟是一個妖族,在全是修真者的凌山劍宗要怎麼修煉?他修不了天地靈氣,只能修日月菁華,一旦修煉就等於暴露自己的妖族身份,無異於自尋死路。而如果硬挺著不修煉,當預言出現,自己“滅世之妖”的身份暴露後,他又該怎麼辦呢?站在那裡等死嗎?
“天道”就像是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一樣,時時刻刻威脅著他,讓唐臨不敢懈怠。
他終究不得不做出選擇。
可是那孩子是蕭子白啊,他虧欠了全世界也不想虧欠的……小孩兒。
不是一直陪著,只陪他幾個月,應該是沒有太大問題的吧?唐臨看了孔六一眼,明白自己若想留下來,還得先說服他。
唐臨思索了一會兒,拉拉孔六的衣袖道:“徒兒有話想單獨跟師父說。”孔六疑惑地掃他一眼,終究還是應了他的請,兩人一起走到屋外,孔六在二人身周設了個陣法隔音,唐臨這才躊躇著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