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喬勉力一笑:“已經看過了,不當事的,只要定期換藥就行。如此,蕊喬便把東西囑託給姑姑了,這就回宮換藥,還請姑姑替蕊喬絮叨幾句,求母親千萬不要氣我。”
芬箬朝她使了個眼色,蕊喬趕緊帶著幾個丫頭退出了永壽宮。
太后問芬箬:“你剛才說到她的手,是怎麼回事?”
芬箬嘴角一提:“她遮遮掩掩的,還以為奴婢不知道呢,大佛寺那地方老規矩,要請珠子必得有生人的血為祭,她是割了腕兒放了點血來供養這條珠子,適才血從紗布裡滲了出來,依奴婢看,太后您還是收下吧,橫豎對您沒有壞處。”
太后接過,套在手腕上道:“嗯,她倒是捨得下血本,總算有幾分真心,也許陛下把她都瞞在鼓裡,弄得她裡外不是人,我上官家被夷三族多多少少和她有點關係,她放點兒血確實也不冤。哀家受的起。”
芬箬道:“主子,如嬪不過是個螻蟻,賢妃您怎麼看?”
太后冷笑一聲:“連皇帝都看出來了,哀家難道是盲的不成!她如今被禁足在長春宮裡,約同於失寵了,她倒是會哭,倒戈的也快,嚷著自己無辜,不幹自己的事,可要的沒人挑唆,上官柳也不至於狗急跳牆。這個秦芳灩,哀家可要放長雙眼看她最後是個什麼收梢。”
芬箬‘嗯’了一聲道:“不提這些事了,生生給主子添堵,是奴婢的過失。主子好些日子不起,不如就趁著今日出太陽,到院子裡走走,病氣也發散的快。”
太后點頭,任由芬箬替她妝點。
宮裡太監梳頭的手藝往往都比宮女好,但芬箬是個例外,從前先帝還在時,太后就靠著一尾飛星逐月髻得寵,芬箬道:“那奴婢就給主子篦頭吧。”
太后微微一笑,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其實芳華正茂,竟已做到了太后,就算她短壽的活到五十,也還有十多年要熬,這寂寂深宮,日子可要怎麼打發才好?
太后側身問道:“暢音閣可是弄了一撥新的伶人進來?”
“是。”芬箬回道,“陛下說了,不可因噎廢食,總不能就為著出了這檔子事就連戲都不聽了,宮中的娘子們本就沒什麼樂趣。”
“說的也是,只是身家可都調查清楚了?”太后想起那一夜仍是心有餘悸。
“查清楚了…吧。”芬箬也不敢打包票,“這一回是張德全帶著成喜一個一個點收的,外加鍾粹宮的漪冬。”
“嗯。”太后想了想道,“漪冬是個嚴謹的性子,這麼多年辦事都牢靠,沒出過岔子,想來這回再沒什麼二五王八鑽進來了。”
“奴才也這麼想。”說話間,芬箬已將太后的頭髮打理的漂漂亮亮,插了一支金鏤空福壽扁方,端雅得宜。
太后在園子裡逛了那麼一圈,精神頭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冷靜下來,在心裡細細琢磨當前的形勢,以為上官家絕對不能就那麼輕易的毀在這一代上,對芬箬道:“春貴人那邊可有什麼訊息嗎?”
芬箬一時有些跟不上,納悶道:“主子的意思是?”
太后用茶蓋輕輕撥著茶葉,冷不丁道:“必須得讓薔兒那孩子進幸才行,有了陛下的血脈,什麼都好說。陛下秋獮時,不是帶她去了嗎?回來後可還曾召過她?”
芬箬搖頭:“沒聽底下的彤史提起過,只知道陛下近來常去鹹福宮。卻不是去找春貴人的,而是和鍾昭儀一起下棋品茗,有時候還有儲貴人,陛下一人對弈她們兩個。”
“留宿呢?”太后問的揪細。
芬箬尷尬道:“有,聽說是在儲貴人的房裡,珍貴人那一晚嚷著肚子疼想把陛下給引過去都沒成,陛下只是著了兩個小太監去叫了太醫,也沒瞧她一眼。”
“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太后冷哼,“這個儲貴人和鍾雪芙都是和如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