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讚賞,覺得高恆為人大氣,懂得拉攏人心,值得結交一番。
瞥了一眼馮家娘子,高恆毫不在乎地道:“馮家娘子,戲先生以前可有賒欠,也一併清了吧。若還有剩餘。便掛在店上,算是我替戲先生日後預付的酒錢。”
反正是別人的錢,高恆花起來毫不心疼,反正衛山的腕錶裡類似的銀磚金條還有幾十塊呢。而且光憑戲志才這三個字,就值得他大力投入了,這可是能讓戲志才欠下人情的機會,不好好把握就太傻了。
鍾鶩有些不明白高恆為何如此大方。這個戲志才在陽翟的名聲早已臭大街了,之前荀彧出任郡主薄,便曾幾次舉薦,可戲志才卻不願從文書小吏做起。多番推諉。也不想想,以他的聲名狼藉,又是寒士出身,太守肯闢除他。不過是看在荀彧面子上,又怎麼可能讓他登上一郡顯職,位列各曹掾史。
戲志才大搖大擺地出了酒肆,卻是連道謝也無半句,心安理得。
頓時又讓傳統士人出身的鐘鶩皺眉,不過也不好說他。
“季常兄。我看戲先生喝得太醉,恐有意外,打算送其返家。你我不如改日再聚?”高恆站起身,不等鍾鶩說話,向周圍計程車子揖了一揖,然後便快步出了酒肆。
“哎,遼東高恆,真名士風範哉!吾不及也。”鍾鶩搖頭,簡直把高恆當成了東漢末年的雷鋒。
戲志才走起路來一搖三晃,趔趔趄趄。
“你尾隨我做甚?”快到家門,戲志才彷彿終於想起了身後跟著的高恆這麼一個人,醉醺醺地噴著酒氣,“你當初借我名頭踩壓文若,戲某不與你計較。你雖然替某付了積欠的酒錢,可先前郭倫冷嘲熱諷,我戲志才卻也為你出了頭。大家各不相欠,你跟著我,莫非心疼錢財,反悔了,想要追債麼?”
“我見戲先生喝醉了酒,擔心有事,所以送先生回家。”高恆努力讓自己的笑容顯得人畜無害。
“哦,那我已到家了,不必再送。”戲志才拍著家門,一副早知道你會這麼說的表情。
這是一處簡陋的小院子,門板破舊,牆壁斑駁,看得出主人的窘迫拮据,連稍稍整修一下都做不到。當然,也可能是多餘的錢財全都拿來換一個酩酊大醉或是博戲賭鬥去了。
一名荊釵布裙的賢惠婦人走了出來,顯然便是與戲志才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了。
“郎君又喝的這般醉,可知酒多傷身。”戲志才的妻子一邊埋怨,一邊攙扶他進了院內。
“在下高恆,見過嫂嫂。”高恆連忙上前施了一禮。
“是你送我家郎君回來的麼?”戲志才的妻子見到陌生人,又是一身儒生裝束,還以為是戲志才的朋友,頓時低頭垂臉,有些拘謹起來,“快請進。”
“多謝嫂嫂。”高恆不等戲志才反對,就一腳跨進了院子。
“高郎君喚我戲楊氏即可。”戲志才的妻子將丈夫扶到屋裡,然後便去取水盆為他擦拭臉頰額頭醒酒。
“說吧,到底有何意圖?”戲志才眯起眼,仔細端詳高恆。
“我想拜戲先生為師。”高恆試探著說道。難得遇上這麼一位三國世界的頂尖謀士,哪怕不能拜師,就算稍稍指點一下也行啊。
“高……高郎君,你莫不是喝醉了?”戲楊氏失聲驚呼,眼前這男子與自己丈夫一樣,應當也是土子,可自家丈夫,根本不是什麼名士大儒,怎麼可能會有士人拜師?
戲志才的名聲,戲楊氏嫁了他這麼多年,自然一清二楚,她還以為這是高恆酒後說胡話。可是看高恆目光清澈,哪裡像是喝醉的樣子?
“讀書百遍,其義自顯。”戲志才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挪了一下身體,“我不過陽翟城中區區寒士,既無文名又無功績,看你挺精明的,竟然要拜我為師,難道剛剛喝酒喝傻了?”(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