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裡,城牆裡面,丹尼爾的祖父和父親出生了,而他自己卻在1948年還是個嬰兒的時候差點夭折,是他因害怕槍炮的轟鳴大哭起來,才被陌生人救起的。
我的出身,他想著,凝望著村莊,但他並沒有感受到思鄉的痛苦,只見到了一個死去的女孩的家。
第16章 我有三個女兒
啤酒竟然是熱的,東方人想著,腳步邁得更快了。那個阿拉伯人達奧得打電話告訴他那女孩的身份以前,他一直準備著向丹尼爾報告他得到的訊息,以為自己在一夜之間得到的成果已經相當不錯了。厲害的傢伙,達奧得。然而,有關她男友的訊息也算得上一份貢獻。
村莊漸漸甦醒過來,百葉窗捲起來了,門也&ldo;吱呀&rdo;地開啟了,人們的低語聲伴著他們的腳步聲輕輕響起。好奇的村民在&ldo;嘎嘎&rdo;響的窗戶後面小心地張望著,一與他們的眼光相觸,就會立刻退回到陰影中去。
&ldo;可能我們看上去像是要對他們突然襲擊似的。&rdo;東方人說。丹尼爾和達奧得都沒回答。他倆都一心一意想要加快步伐跟上這個大個子。
他們到了瑞斯馬威家,登上前門口的臺階。拱窗開著,但掛著一塊色彩鮮亮的花布窗簾。裡面傳出低沉的阿拉伯音樂聲和摻著小豆蔻的咖啡香。
丹尼爾敲了敲門。沒有人應門,他便又敲了幾下,聲音更大一些。音樂的音量馬上降低了,被談話的聲音蓋住了。拖沓著的腳步聲漸漸定近,門開啟了。一個年輕男人站在過道里‐‐十八、九歲,瘦弱,圓臉,頭髮略有些歇頂。一副厚重的眼鏡佔據著他那張溫和的臉,臉上有粉刺留下的疤。他穿著一件廉價的灰色襯衣,號太大了的無背帶灰褲子,黑色拖鞋。他從丹尼爾的肩膀上看過去,踏上最高的一級臺階,把門在身後關上了。他盯著他們幾個,黑眼睛在鏡片後面遊移著。
&ldo;找誰?&rdo;他的聲音柔和,顯得猶疑不決。
&ldo;下午好,&rdo;丹尼爾用阿拉伯語說,&ldo;我是國家警察總部的探長沙拉維,這是副探長李和警官達奧得。請問你口叫什麼?&rdo;
&ldo;安沃&iddot;瑞斯馬威。&rdo;
&ldo;你和穆罕默德。瑞斯馬威是什麼關係?&rdo;
&ldo;他是我父親,有什麼事,先生?&rdo;問話中竟然沒有多少驚訝的口氣。這種細微的音調差異必然是因為他早巳預見到了倒黴事。平靜,悲哀。
&ldo;我們想進去和你父親談談。&rdo;
&ldo;他身體不太好,先生。&rdo;
丹尼爾取出菲特瑪的照片,給他看。年輕人盯著它,嘴唇顫抖,眼睛眨個不停。有一會功夫他像是都要哭出採了,然後卻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為他們開啟門,說:&ldo;請進,先生們。&rdo;他們走進一間窄長、天花板很低的房間,新近粉刷過,而且出奇的涼快,石頭地板上鋪著一塊邊緣已經磨損了的東方地毯,床墊上蓋著繡花床罩。後牆上還掛著一塊方毯,旁邊有一排衣鉤和一隻裝著加馬爾&iddot;阿卜杜&iddot;納瑟照片的鏡框。其它牆都是空的。
納瑟照片的正下方是一臺可攜式電視,放在一個鋁架子上。咖啡香氣是從左邊一小塊用來做飯的地方飄出來的:
木頭爐子,熱騰騰的碟子,家裡自製的架子上放著鍋和其它器皿。一隻舊鐵鍋坐在爐子上,小火燒著,&ldo;噝噝&rdo;地冒氣,排氣管向上穿透了&rdo;天花板。房間的右邊有一扇看上去很不結實的門,從門背後傳來女人們的聲音、孩子們的笑聲和叫聲。
房間中間的床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