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來時各自飛,何況我和你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我的女人太多了,而你已年華老去……”
“別說了,官人。”龍夫人哀傷地說:“這時說這些話,你不嫌多餘嗎……”
姜巡檢手中的紅旗,突然向下一揮。
號角長鳴,令人聞之毛髮森立。
絃聲狂鳴,第一波能雨到達,破空飛行的厲嘯,令人聞之心服俱寒。
八十餘名高手互不相顧,向外衝,向四面八方衝,要奪路逃命。
慘號聲震耳,慘極。
四隊人並不衝鋒。四十名箭手沉著地發箭。
沒有真正擋得任箭雨的人。八十步距離,正是兩石弓可貫重甲的致命射程。
幸而躲過箭雨的幾個人,衝不過盾手的阻攔,鉤鐮槍長有一丈二尺。兩枝槍左右一鉤,兩面一拉,人已被鉤得肉綻皮開,哪能反抗?
景六爺口說有三分之一的人可以活著上法場,其實不是那麼一回事,四隊勇士根本就沒有提活口的打算,鉤鐮槍將人鉤住,盾手已搶出加上一刀。
大龍捲身上共中了十二技箭,幾乎變成了刺蝟。
秋素華火紅色的身影十分搶眼,她向寨門方向衝,護住全身,奮勇飛躍而進。
她感到奇怪,竟然沒有箭光顧她。
距勇士所列陣勢不足二十步,陣左出現舒雲和小綠。
“秋姑娘,這邊來。”舒雲招手叫。
她如受催眠,茫然地向舒雲奔去。
“宋爺……”她丟劍撲入舒雲懷中,渾身發抖痛苦地哭泣。
“你哭吧!哭一陣子也許好過些。”舒雲悽然地說。“跟我回德平,姑娘。”
“那……那畜生……”
“當然得先找到他。”
“我……我哪有臉回……回德平……”
“時間可以讓你忘懷痛苦,你必須堅強地活下去。生逢亂世,懷有刻骨銘心大痛苦的人多著呢!姑娘,勇敢地活下去。”
慘號聲漸止,她擦淚轉身觀看,只感到毛骨驚然。
一百二十名勇士,加上景六爺,槍手等十幾個人,每六人為一組,向屍橫滿地的鬥場中心推進。
已經沒有能站立的人,只有一個人在地面爬動,是那位小婢女。
推進中,只要碰上屍體,不管是死是活,首先由兩把鉤鐮槍左右將屍體鉤住,左右一拉,盾手上前加上一刀。
她,與那位小婢女,是僅有的兩個活口。
景六爺帶了四個人,大踏步向他們走來。
“景耀光謝謝諸位高義。”景爺向眾人抑拳行禮:“宋老弟,老朽十分抱歉。”
“太狠了,六爺。”舒雲慘然地說。
“老弟,這就是亂世。飛龍秘隊從德平殺到泰安,他們如果得逞,山東全境將飽受塗炭,不得不以殺止殺,請老弟見諒。”
“大龍捲他……”
“這些宇內兇魔,比響馬更可惡。盜匪們冒殺頭抄家的風險,大龍捲這種人都是地方上暗中殺人的豪強。老弟,你已經給他多次機會,老朽眼看他向你動劍,我恨不得活剝了他呢。”
“你……你要我投……投案嗎?”秋素華怯怯地問。
“宋老弟的事,老朽十分清楚。”景六爺笑笑:“老朽在軍中,有不少朋友和門生。姑娘的兩位兄長,一定在德州前線。
飛龍秘隊組織嚴密。不會把他們和你一起留在諜隊中,必定把他們送往賊兵中衝鋒陷陣,流動性極大,南門彪即使想殺令兄洩憤,也無此能力。
老朽即派人前往前線,請朋友們留意,務必讓令兄接受招安返家團聚,請相信老朽還有這份能力。“
“謝謝六爺成全。”秋素華含淚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