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上枝頭,幾個起落便翻進院中。
庭院內小橋迴廊,奇石遍佈,臘梅花香沁人心脾,鶯歌燕舞之聲不時從樓中傳出。湯予暗罵道:為一己享受勞民傷財,視百姓如草芥芻狗,為官為帝者沒一個好東西。他料想那五層高樓必是李治的居所,遂躡手躡腳的走至另一座樓下。只見樓外不時有侍女宦官悄聲而行,卻沒有一名侍衛,原來宮中早有規矩,金吾衛、羽林衛只能在外堂駐守,沒有宣召任何人不得入內。
湯予心下稍安,仔細觀察,看二樓燈燭耀眼有人影閃動,遂施展輕功翻上二樓。那二樓窗牖有一片半開著,顯是做換氣之用。湯予弓身向裡偷瞧,只見室內四周掛滿了宮燈,一支鶴形香薰嫋嫋流出暗香,東邊牆壁前有一張樣式古樸的佛龕,佛龕上供奉著一尊二尺多高純金的盧舍那佛。佛像前一位風華絕代的麗人虔誠禱告,正是天后武珝。武珝敬完佛事回身緩緩坐下,面若冰霜的衝堂下侍立的兩人說道:“你們控鶴監的人真是越來越不成器。”
其中一人忙恭聲答道:“天后息怒,這“雙劍割魂”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殺手,自入控鶴監以來執行任務已有八次,從無失手。誰知……,是屬下失職,願領天后責罰。”說話之人四十三四歲上下,個子高大,麵皮白皙,此刻聽武珝語氣不善,一張臉更白的像紙一般。
武珝哼了一聲不再理他,指著桌案上的一把劍對另一人說道:“老恩師,你說這把七星龍淵劍藏有一個驚天秘密,關乎大唐社稷,李姓江山。但究竟是什麼秘密?”
湯予得知七星龍淵劍竟在室內,當真是喜出望外。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天后容稟,世人傳言此劍是高祖皇帝的佩劍,高祖臨終前特命最寵信的太監陸久倩攜此劍出宮尋找太子李建成的後人。陸久倩同紫面崑崙薛萬鈞是同鄉素有舊交,其歷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薛萬鈞並將龍淵劍交於李承繼。至於到底是什麼秘密,老夫可不知曉了。”
湯予聽此人言語循聲望去,看這人中等身材,體態稍胖,面目灰暗,死眉死眼,毫無生氣,不禁微微吃了一驚。後又見他說話嘴唇不動,面無表情,湯予甚感怪異,仔細打量半晌才想明白,原來這人為掩人耳目,臉上竟戴了一張人皮做成的面具。
武珝默然不語似有心事,假面之人又說道:“若天后恩准,老朽想暫借此劍細細研究揣摩……”
武珝聞言脫口說道:“什麼!你想將這把劍拿走?”
假面人趕忙說道:“天后勿怪,老朽只是想早日替天后找出龍淵劍的秘密,並無其它非份之念。”
武珝思量半晌說道:“本宮不是信不過老恩師,只是此劍干係重大,萬一有個閃失該當如何?還是由本宮保管最為穩妥。”
假面人連連稱是,武珝站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對高個男子說道:“盧停,控鶴監高手如雲,諒那湯予不過一人而已,若再不成事,你的大統領也不用做了。”
盧停喏喏而依。湯予在窗外聽武珝之言大吃一驚,暗道:原來此人就是控鶴監的大統領。盧停出身名門望族,乃是“五姓七望”中范陽盧氏的嫡親子弟,在江湖中威名赫赫,手中一把寒月毒刃難遇敵手。然他生性淫邪,常做摧花之事,不知有多少良家少女毀在他的手上。武林中人提及盧停二字無不嗤之以鼻,視如蔽履。近年來他消聲匿跡,誰料竟搖身一變成了控鶴監的頭目。
武珝又自走了數步,說道:“本宮有些乏累,你們退下吧。”
假面人和盧停長鞠到地,領命而退。堂中只餘武珝一人,她嘆了一口氣來到佛龕前,雙手合十低聲吟誦。待其唸完一段《華嚴經》,方自回身突見一名金吾衛無聲無息的立於面前。武珝嚇得花容失色,“啊”的一聲驚呼,因她每次與假面人、盧停密談,事先都會喝去左右,故而未有下人趕來。
湯予“唰”的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