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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吧!”方媜的聲音突然在腦後出現,章純縵這才記起要吸口氣。
“呼……”她搗著胸口,大口吸氣,試著消化這個和平常不一樣的馮子海,她無法形容,只覺魂魄都被攝了去。
“阿海他們這個團叫‘Black Box’,從臺中以南,常跑夜店的都知道,很出名,我表姐跟她朋友還經常專程從臺北下來看他們的表演。”方媜說。
章純縵耳朵聽方媜解說,目光被舞臺上的馮子海,深深、深深地吸住。
不久,一聲尖銳的電吉他絃音拔高衝出音箱,劃破舞池,像要直直從天花板衝破了去,現場寂靜無聲,五秒鐘後,騷動復燃,音樂隨著四拍鼓點開始變化,愈來愈急促的節拍織成狂放四射的熱力,小小舞池中擠進更多人。
章純縵縮起脖子,雖然無法適應這吵雜的音樂,但是,視線著了魔似的黏著在舞臺上嘶喊的馮子海。
他輕斂著眉,修長的五指整個包住麥克風,扯開嗓子,音域一句比一句高亢,章純縵憋著胸口的激動,腳尖忍不住隨著音樂踩著節拍,一雙手握得關節泛白。
此時,她突然羨慕起擠在舞臺前勁歌熱舞的男男女女,她覺得全身血液像煮沸的開水,啵、啵滾著,無處釋放,她快瘋了,她也好想尖叫!
一直到曲終,她陡然攀升到天際的情緒才稍稍緩了下來,拿過桌面上的杯子,一口氣吸乾杯子裡的最後一滴飲料。
“打爵士鼓的那個鼓手是我男朋友,又帥又猛,對吧!”方媜又冒出一句。
章純縵早已耳鳴眼花,只能意會地點點頭,腦子脹得無法思考。
這樣的馮子海,是她無法想像的,餐廳裡的他,有著溫柔,帶點輕忽,此時,他幻化成邪魅的天神,睥睨天下,讓她伸手不及。
一首歌結束緊接著一首,章純縵沒有喘息時間,衍生而出的激情讓她近似貪婪地擄掠他一舉手一投足的影像。
忽地,她眼角瞥見原本擠滿人影的舞池漸漸疏散,退至邊緣,繞成一箇中空的圓。
慢慢的,正中心出現一位長髮高挑的女孩,穿著貼身的小背心和超短短褲,隨著音樂,扭腰擺臀,一頭長髮在熱舞中飛揚,妖嬈媚惑。
“阿海!阿海!阿海!”突然,人群開始齊聲鼓動,合鳴的聲音愈來愈大、愈來愈急促。
“怎麼了?”章純縵不知發生什麼事,著急地轉頭問方媜。
只見方媜吊著眼珠子,不屑地說:“又來了,真受不了。”
她抓住方媜的手。“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大家一直叫阿海的名字?”
“那個女的,自稱‘舞后”,愛現!“
“這跟阿海有什麼關係?”章純縵沒得到明確的答案,十分心急。
“等等你就知道了。”方媜似乎懶得解釋,章純縵只得又轉頭緊盯著臺上的馮子海。
臺上的馮子海,輕皺了一下眉,臺下的鼓動並未停歇,所有人像軍隊一樣整齊,一樣邊喊他的名邊擊掌。
他以五指將落在臉側的髮絲往後梳攏,隨後揚上唇角,卸下揹著的電吉他,輕吐了句:“名字取得不好,老是要下海。”
這句話說完,全場爆出雷聲般的叫喊,像要喊破嗓子,極盡瘋狂,原本由人群圍住的圓,空出一條通道,馮子海由臺上飛躍而下,走進圓心,退後的人又立刻將缺口填上。
章純縵一手抓著胸口的衣料,激動地站起來望向舞池中央。
音樂前奏響起,馮子海拉直身體,修長的右腿劃出一道弧線,以迫人的氣勢與力道,展開舞姿。
除了音樂,沒有其他多餘的雜音。
章純縵屏息,不可思議地望著他充滿張力與柔韌的身體,俐落的動作,在每一跨步、每一回身、每一仰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