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行動確是一敗塗地。可是我可以信任奉三嗎?他遠在邊荒集,我如何可以控制他呢?」
楊全期聽得心中產生出另一陣寒意,屠奉三是陪伴桓玄成長親如兄弟的戰友,仍如此被桓玄懷疑,其它人將更是不堪。
他更清楚屠奉三一直對桓玄忠心耿耿,直至桓玄輿屠奉三的死敵聶天還結盟。
桓玄嘆道:「奉三在信內表示明白我攏絡聶天還的原因,因為北府兵水師與我們實力相若。如我們再被聶天還牽制,將無法控制大江,與聶天還結盟是唯一的選擇。你看!奉三是多麼善解人意。」
楊全期直至此刻,仍弄不清桓玄對屠奉三的態度,哪敢答話。桓玄從來不是以德服人,但他的威懾力同樣有效。
桓玄轉過身來,微笑道:「今次全期做得很合我心意,因為如你不當機立斷的撤兵,我敢肯定你的遭遇會比聶天還更不堪,且會把奉三半真半假的背叛變為真實,而在當時的情況下,你們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楊全期放下心事,回荊州後一直在恐懼裹過活,怕的當然是桓玄會因他無功而還降罪於他。
不過另一方面又心裡不服,聽桓玄的語調,似是把屠奉三看得比自己高上不止一籌。
低聲道:「卑職當時已作好最壞的打算。」
桓玄搖頭道:「奉三絕不會蠢得與你們正面硬撼,而會採用孤立和截斷糧線的持久戰,到你們捱不下去被逼撤軍時銜尾窮追。邊荒是荒人的地盤,優劣之勢清楚分明,你們絕沒有機會。以聶天還的精明,仍要損兵折將而回,若非一場豪雨,我們或會痛失夥伴。」
他說的全是當時的事實,楊全期登時語塞。
桓玄移到窗旁站立,像有點怕被射進來的夕陽光照耀著,雙目閃閃生輝,似在自答自問的道:「我可否信任奉三呢?」
楊全期道:「只要看他往後的表現,不是可一清二楚嗎?」
桓玄道:「四天前他才著人送來了一批優質胡馬,並傳來一個可以影響我全盤計劃至關重要的訊息。不用瞎猜也可知道他會有非常出色的表現。」
楊全期訝道:「那主公還有甚麼好擔心的呢?」
桓玄微笑道:「這並不足夠。」
接著盯著楊全期,一字一字的道:「他唯一消解我對他疑慮的方法,就是把大江幫的餘孽斬草除根。當他把江文清的首級送到我案上的一刻,我才可以相信屠奉三仍是以前的屠奉三。」
楊全期聽得頭皮發麻,無言以對。
海南島,孤月崖。
孫恩很喜歡看海,潮汐的漲退,猶如天地的呼吸,澎湃著力量和充滿節奏動感。
他盤膝坐在崖邊,心內的思潮亦似如大海衝上石灘的波浪激烈地起伏。
他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全拜叔父孫泰所賜。
孫泰曾仕晉為太守,創立道堂,是為天師道的前身,並致力栽培孫恩。
孫泰本無反叛之心,專志道術,卻給司馬道子捏造以道術眩惑士兵的罪名,親率禁衛高手夜襲道堂,殺盡孫泰家族。孫恩當時武功早超越孫泰,殺出重圍,逃往海南。自此創立天師道,以跟隨的五斗米信徒和土姓豪族建立起強大的天師軍,渡海攻陷會稽。
他與司馬皇朝不但有公怨,且有深如淵海的私仇。
現在會稽、吳郡、吳興、義興、臨海、水嘉、新安、海南八郡豪強,全聚集在他天師道的大旗下,只在等待最好的時機。
機會終於來臨。
謝玄可以瞞過任何人,卻絕騙不過他。強行到建康去威懾朝廷和荊州桓玄,只會加速他的死亡。
不過他仍耐心地等待謝玄的死訊。
一天謝玄仍在,晉室仍是穩如泰山,人心不亂。
徐道覆的部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