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同仇敵愾,上下齊心,拼死反抗。這是思想之爭,沒有任何化解的可能。”
拓跋儀聽得心中佩服,拓跋珪雖身在長城之外,可是對南北形勢,卻是瞭如指掌,觀察透徹入微,極具遠見。
拓跋珪續道:“司馬道子雖掌握建康軍權,本身亦是有勇有謀之輩,但因向與南人最崇拜的謝安為敵,又縱容王國寶之徒作惡,更勾結彌勒教,所以不得人心,終不是眾望所歸之人。
至於北府兵,雖強勝一時,卻是群龍無首,劉牢之和何謙兩大頭領,在任何一方面均遠及不上謝玄,又互相傾輒,似強實弱。南方在四大勢力鬥個你死我活下,你認為會出現怎麼樣的情況呢?”
拓跋儀答道:“當然是戰火連綿,南方大亂。”
拓跋珪嘆道:“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劉裕成為最有機會冒尖的人,因為,不論上下軍民,沒有人不懷念謝安、謝玄在世時安樂繁榮的日子,而劉裕正是不言而喻的謝玄繼承人,兼之有邊荒集作他的後援,只要他懂得順應民心,南方終有一天落入他的手上。”
拓跋儀聽得啞口無言,拓跋珪說的是他從沒有深思的情況,盡顯拓跋珪異乎常人的想象力,高瞻遠矚的過人視野。
同時,他曉得拓跋珪對慕容垂已是勝券在握,可是,他怎能有此信心呢?拓跋珪雙目殺機遽盛,冷然道:“假若沒有劉裕,南方將會陷進長期的鬥爭和內亂,那時,只要我成為另一個苻堅,我可以輕易收拾南方的殘局,完成我族多年來的夢想。哼!我是絕不會犯苻堅的錯誤。
現在你明白了嗎?假如我有別的選擇,我不會動劉裕半根毫毛,可是竺法慶伏誅,卻完全扭轉了劉裕的命運,如再讓他收復邊荒集,我最害怕的情況將會出現。與其讓劉裕茁壯長大,異日更麾軍北上攻擊我們,何不根絕他於微時,撲熄他這個火頭,否則由他惹起的大火,將成燎原之勢,直燒往北方來。”
拓跋儀沉重地呼吸幾口氣,終於同意,點頭道:“我看著辦吧!”
拓跋珪淡淡道:“今次隨你回去的人中,有三位是我族出色的高手,且是悍不畏死的勇士,你就看著辦吧!”
拓跋儀實時重申效死的忠誠,然後懷著沉重的心情,施禮告退。
慕容寶進入慕容垂的治事堂,後者正伏案處理桌上的檔案。
慕容垂仍埋首工作,沒有抬頭的道:“坐!”
慕容寶在一側坐下後,慕容垂輕描淡寫的道:“王兒怎樣看拓跋珪這個人?”
慕容寶雙目立現殺氣,狠狠道:“我一直不喜歡拓跋珪這個人,總覺得他是野性難馴,心狠手毒。”
慕容垂仍沒有朝他正眼瞧來,道:“你憑甚麼對他有如此印象?”
慕容寶微一錯愕,思忖半晌,答道:“或許是從他的眼神,你可以從他的眼睛,看出他心中想的,與說出來的是兩回事。此人天性自私冷酷,為求目的不擇手段,更沒有自知之明,不自量力。”
慕容垂終於往他望去,雙目精芒閃爍,沉聲道:“王兒如果只看到這些表象,試問,朕如何敢放心讓你去對付拓跋珪!”
慕容寶一震道:“父皇!”
慕容垂終放下手上的工作,挨往皇座,悠然道:“慕容衝被人殺了!”
慕容寶失聲道:“甚麼?”
慕容垂道:“訊息在一個時辰前傳至,慕容衝的左將軍韓延發動兵變,攻殺慕容衝,立將軍段隨為燕王。”
慕容寶仍是震駭未止,喘氣道:“怎會發生的呢?”
慕容垂道:“此事來得突然,卻非沒跡可尋,以慕容衝為首的鮮卑人,自苻堅被殺,他們又佔領長安,奪得大批糧貨財物子女,個個歸心似箭,迫切要求東歸故地,但慕容衝卻戀棧長安,不願東歸,於是慕容衝遂和手下將士間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