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坐明天的船到邊荒集去。”
兩漢對視大笑。
先前說話的漢子道:“要報名該到邊荒大客棧去,不過接著來的三十多團全額滿哩!”
小夥子怒道:“我不管!明天我定要到邊荒集去,否則本姑娘把你們穎水幫……噢!”
兩人同時瞪大眼睛瞧她,齊嚷道:“本姑娘?”
小夥子一把揭掉帽子,如雲秀髮立即如瀑布般垂在兩肩,變成個活色生香的小美人兒,鳳眸含嗔的道:“本姑娘便是本姑娘!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小白雁’尹清雅是也,夠資格當荒人的死對頭吧!我到邊荒大客棧報名參團,卻說甚麼今天已關門,明天請早的氣人話,要本姑娘打得那三個壞傢伙趴在地上,始肯說出到這裡來辦手續。你們現在又說要我回那鬼賊店去,當我尹清雅是好欺負的嗎?我不管,上不了明天到邊荒集的船,我就把你們的勞什子總壇都拆了。”
她再不粗聲粗氣說話,雖然仍是蠻不講理,句句罵人,可是經她如出谷黃鶯的嬌聲說出來,只能直搔進人心底裡去,還希望她可以繼續罵下去。
高漢忙道:“尹小姐息怒,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尹小姐要坐哪條船便上哪條船,一切全包在小人身上。”
接著暗踢仍目定口呆看著尹清雅的矮漢,喝道:“呆在那裡幹啥?還不立即通知老大,說小白雁大小姐她老人家來了。”
尹清雅“噗哧”笑道:“甚麼小白雁大小姐她老人家,你是否忽然發瘋了?”
矮漢見她嬌笑的動人神態,彷如嬌豔欲滴的鮮花盛放開來,口雖應是,但腳卻像生了根般不能移動半寸。
高漠也忘了怪他,道:“尹小姐曉得高爺的事了嗎?他……”尹清雅打岔道:“不要嘮嘮叨叨,煩死人了。高彥那小子是甚麼道行,當我不曉得他是詐死騙人嗎?伸手出來。”
高漢尚未曉得反應,矮漢已像著了魔的伸出雙手。
尹清雅探手懷裡,取出幾錠金子,擲在他手上,笑道:“交了團費哩!依江湖規矩,再不能反悔,明天甚麼時候開船?”
高漢恭敬的道:“明天辰時頭開船。”
尹清雅歡天喜地的轉身便去。
高漢叫道:“尹小姐聽過在邊荒大客棧《高小子險中美人計》那臺說書嗎?”
尹清雅宛妙的聲音傳回來道:“鬼才有興趣去聽那些騙人的東西。”
※※※
燕飛攀上一座高山之頂,夜涼如水,陣陣長風吹得他衣衫飄揚,似欲乘風而去。
淮水在前方看不見的遠處,緩緩流動著。草野山林隱沒在黑暗裡,似是這人間夢境除廣袤深邃的天空外,其它甚麼都不存在。
人間是如此的美好,為何又總是那麼多令人神傷魂斷的事。
離開万俟明瑤的那一個晚上,令他感受到與娘生死訣別的悲痛和哀傷,他有失去一切的感覺,變成個沒有魂魄只餘軀殼的走肉行屍,生命再沒有半丁點兒意義。
亦正是在這種再不戀棧生命的心境下,他成功在長安最著名的花街行刺慕容文,完成他在娘墳前許下的誓言。
如果這一切只是某個人世大夢的部分,他可以接受嗎?
有一個事實他是沒法否認的,就是在曉得仙門的存在後,他再不能回覆到先前的心境,他一直在懷疑——懷疑眼前的一切。
所以他真的不明白孫恩。
他針對謝道韞的襲擊,擺明是向燕飛公開挑戰。
他為甚麼會做這種蠢事呢?
孫恩不論道法武功,都只在他之上而不在他之下。他既感應到仙門,孫恩也該感應得到。既曉得確有破空而去這一回事,這人間的鬥爭仇殺,於他還具有哪種意義?何不好好朝這方向下苦功?練成古老相傳秘不可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