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蘭軍沿河防線之後,他們的穿插迂迴作戰,就應該容易開展的多。而在東線這裡,巴季茨基的第二十七師,卻未能取得戰況上的任何進展,至少到目前為止,河北岸的灘頭陣地還控制在德國人的手裡。這樣一來,東西兩線在推進速度上的差距,就無形中使三十三師陷入了一個很被動的局面中。如果在午夜之前,也就是在三十三師完成對德軍師後翼的迂迴包抄之前,二十七師仍舊不能強渡過河,準確地說,是仍舊不能擊潰德軍師的沿河陣地,從而與北方的三十三師形成對德軍師的包圍夾擊之勢的話,那麼,三十三師的迂迴包抄戰術,就要用另一個名詞來解釋了——那就是孤軍深入。
一場旨在迂迴包抄敵人的戰鬥,打到最後變成了被敵人包圍殲滅,這說來有些令人感到好笑,但是在事實上,這戰場上瞬息之間的局勢變化,就是這麼令人哭笑不得的。戰爭打的不僅僅是武器裝備,也不僅僅是戰略戰術,其中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戰術配合,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在整個氣勢恢宏的戰場上,任何一方的配合不到位,都可能會直接導致整個戰役的全域性性潰敗。對於這一點,之前的基輔戰役,倒黴的庫利克元帥已經用他的生命作出了最冷酷的闡釋。如今在這北線戰場上,楚思南可不希望自己也落到那步田地上。
“哄!”
一顆從河對岸發來的炮彈,結結實實的砸在不遠處的土崗上,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令楚思南的耳朵一陣兒嗡鳴。
“梅列茨科夫同志,”楚思南揉動著耳朵,對站立一側的梅列茨科夫說道,“我想你是不是應該再給巴季茨基一些支援,我看他現在打得很吃力呀。”
“你說什麼?!”梅列茨科夫顯然也被剛剛的爆炸鎮到了耳朵,他大聲說道。
“我說啊,”楚思南拉住他的胳膊,大聲重複道,“你是不是考慮再給巴季茨基一些支援,我看他現在打得很吃力,畢竟這是面對面的硬撼敵軍陣地,二十七師傷亡很大,如果照這樣下去,我擔心到午夜的時候,他們不能把戰線推到敵人的防禦縱深裡去啊。”
“支援?”梅列茨科夫搖頭說道,“沒有支援,對岸的德國人也是一個師的兵力,他巴季茨基也是一個師的兵力,憑什麼他就撼不動對方的防禦陣地半寸?!我已經想好了,再過一個小時,如果他還不能給我把軍旗插到對岸的防禦陣地上,我就撤他的職!”
“梅列茨科夫同志,我們……”楚思南還想進一步的勸解,卻被一個通訊兵的到來打斷了話頭。
“楚思南同志,梅列茨科夫同志,二十七師師部剛剛送來戰況情報……”年輕的通訊兵滿臉都是塵土和硝灰,估計是剛剛從前線陣地上跑過來的。
“什麼戰報!”梅列茨科夫怒喝一聲道,“我說過了,不想聽你們的傷亡數字,我只要那個該死的巴季茨基給我拿下河對岸的灘頭陣地!”
“我……”通訊兵被嚇得打了一個激靈。
“說吧,到底什麼情況。”楚思南拉了梅列茨科夫一把,然後柔聲說道。
“是,是,巴季茨基同志,剛,剛才登上了渡船,親自帶著強渡部隊過河了……”通訊兵磕磕巴巴的說道,“他,他還說,說是如果不親自拿下敵人的灘頭陣地,他就,就不回來了。”
“你說什麼?!”楚思南一愣,繼而大聲吼道。
“胡鬧,這是胡鬧!”梅列茨科夫緊跟著怒喝道,“吉爾楊科呢?幹什麼去了?!為什麼不攔住他?!”
吉爾楊科是二十七師的軍事委員,應該是屬於楚思南直接管轄的。
“吉爾楊科同志,他,他剛才在河岸指揮戰鬥的時候,被,被敵人的炮火擊中,已經,已經犧牲了……”通訊兵嗚嗚哭泣著說道。
楚思南和梅列茨科夫相顧默然。
第九章 鏖戰布拉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