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太學生。可見,當時的知識階層還是一股社會力量,並且他們還想維護這股力量。而這股力量從今天來看就是一種“社會良心”,但是與王權相比起來,顯然是雞蛋碰石頭,不自量力。三千太學生一來,並絲毫沒有減弱司馬昭殺嵇康的決心,反而使他殺人的決心更為堅決。人越多,越會加重嵇康死的砝碼。司馬家這麼一殺,是讓天下所有文士看著,並且老實點。在他們篡位的時候,你們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或者視而不見。這一點,後來文士也從中學得挺不錯的,甚至“竹林七賢”中與嵇康交善的阮籍、向秀知趣地低下了尊貴的頭顱。
那時嵇康已是非死不可,可憐的是嵇康至死不悟。你再彈十首像《廣陵散》這樣曠古琴曲,甚至把司馬昭感動得“三月不知肉味”,也不能改變他殺你的用心與決心了。《晉書》中“帝尋悟而恨焉”,只是那些為帝王將相作家譜的史學家給司馬昭塗脂添彩的漂亮話而已。即使司馬昭有悔恨的表示,也只是鱷魚流眼淚、老虎拔佛珠,假慈悲而已,以拉攏一些士人,給人們一些好印象,在中華史書中留得萬古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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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康個人業餘愛好是就是鍛鐵;正如<;3>;中所記載的那樣。“鍊鐵”實則是“煉性”。嵇康是才識超眾,博大精深,可謂全才。史書中稱其“博覽無不該通”是名副其實的。他對哲學、史學、文學、音樂、醫藥、農桑乃至冶煉術無所不通,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又能深究各門知識的底蘊。
嵇康的知識是從實踐上升到理論高度的,又從理論上升到哲學層次。要說文學方面的才華,人們只要看看《與山巨源絕交書》這篇天下奇文便為之傾倒,想來也只有嵇康這等才俊之士才能寫就;史學上的成就一看史論《管蔡論》,就足以為他獨到的見解而歎服不已;音樂方面學養,拿他的《琴賦》為例,不僅對音樂有極細緻精深的理解,而且將音樂上升到了“道”的境界,深得中國哲學的堂奧,更難能可貴,它將這一點發揮到極致,其音樂理論著作《聲無哀樂論》有更明顯的體現;而醫藥方面,嵇康關注生命本身,創立了生命科學,他的《養生》一篇歷來得到文人雅士所稱道;而農桑方面則寫有《蠶賦》一篇留於世;至於冶煉方面就不用說,他就有鍛鐵的嗜好。可見,嵇康是一位全才,包容時代文化的全面尖端人物,當時士人中的代表者。
但是,他生不逢時。更可悲的是,他聰明到這個程度,已經明白自己不能容於“亂世”。為了全生,他只有韜光養晦,斂性納垢。他的業餘愛好“鍛鐵”,也不過是“煉性”而已。可以這麼說:嵇康手下千錘百煉的不是鐵,而是他那顆充滿熱度的心。
按常理說,嵇康也算夠深沉含蓄,據《世說新語&;#8226;德行》篇中記載,“王戎雲:與嵇康居二十年,未嘗見其喜慍之色。”可見,他煉性也煉到家了,儼然不管世事風雲的世外高人。然而,嵇康的死也是跟鍊鐵這事有關,正所謂“善水者溺於水”。
這裡必須引出一個歷史人物——鍾會,他是史書上定了性的頭生瘡腳流膿——壞透了的“種兒”。但是,有一點是不能否認的,那就是他對嵇康這位大先生也十分地仰慕的。有一天,他邀請了一群賢雋之士,前往竹林去看望這位“竹林七賢”中的“大腕”。偏偏在那個時候,嵇康與向秀一起正埋頭打著鐵,熱火朝天,專心致志,旁若無人。鍾會一干人在一邊站了許久,見嵇康毫無談話的意思,感到很失面子,便準備開走。這時,嵇康才開口說,“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鍾會已經懷恨在心,這話擺明了有刺,把鍾會看成奸細、走狗,不是志同道合的同志。聽得這話時,鍾會倒煉性到了家,訕訕地應付道,“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
鍾會一回去,就對司馬昭進讒說,“嵇康,臥龍也,不可起。公無憂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