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醫過來看了診脈,開了方子下去。藥湯熬好,把病人牙關撬開灌了下去。
&ldo;為何要這麼對我?&rdo;忙亂中,常氏聽到自己女兒的嘴裡飄出這麼一段癔語。
&ldo;四娘?&rdo;
&ldo;為甚?&rdo;蕭嬅昏昏沉沉中,似乎又回到了前生的長秋宮,長秋宮自從她入主以來,從來等不到皇帝的到來,她戰戰兢兢的做一個賢后,皇帝不喜歡她不要緊,她可以學姑母,從全國各地挑選出各色鮮妍的少女來侍奉天子。
但是擇選良家子之事讓大長秋奉到天子面前卻被駁回,如今宮中無人不知,天子獨寵左昭儀,甄選良家子被駁回,難保不是左昭儀幹的好事。她把蕭妙音召來,直言要蕭妙音莫要獨佔皇帝寵愛,要宮中雨露均霑。
那些話她也有私心,要蕭妙音明白,她才是中宮皇后,而蕭妙音自己不過是左昭儀,哪怕僅次於皇后,也是個妾。
既然身為妾侍,就應當老老實實,莫要存甚麼不好的念頭。
&ldo;四娘所言,妾就算想做也做不成。&rdo;左昭儀美艷的面龐上是遮掩不住的譏諷,&ldo;陛下要來,我又怎麼能擋得住?不如四娘自己去勸?&rdo;
&ldo;放肆!&rdo;她拍案而起,&ldo;與我將她拖出去!&rdo;
&ldo;皇后就是如此不容人?&rdo;當日皇帝就怒沖沖而來,手指指著她,年輕英俊的臉上滿是怒火。
&ldo;左昭儀對皇后不敬,難道不該罰?況且妾不過是按照宮規,杖責十杖,罰抄女誡百遍。難道陛下這就心疼了?&rdo;她氣憤之下,連平日皇后的矜持也顧不得了。
&ldo;你不是自以為是賢后麼?&rdo;皇帝俊美的臉上滿是譏諷,他步步緊逼,逼得她連連後退,&ldo;你自己去翻翻兩漢的賢后哪個如你這般,不能容人,要抄女誡的恐怕是你自己!&rdo;
&ldo;陛下此話該從何說起?妾每日為宮務繁忙,為了陛下子嗣甄選良家子入宮,左昭儀輕浮好妒,難道陛下連這個都分不出來?&rdo;她幾乎快哭出來,她做的那一切難道都還比不上那一個?
&ldo;你就少作孽吧。&rdo;皇帝絲毫不理會她的眼淚,&ldo;每次甄選良家子,動輒千人,掖庭怨女甚多,民間骨肉分離,宮中開支龐大。你這是為朕著想?只是為了你自己吧。&rdo;
皇帝退開兩步,&ldo;盡責?不過是為了一己之私何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rdo;
&ldo;看來陛下是一定要護短了?&rdo;她冷笑。
皇帝看著她,目光裡沒有半絲情感,&ldo;左昭儀有傷在身,那百遍女誡不必抄寫。另外左昭儀性情溫和嫻淑,有大家之儀,日後席座與中宮同等。&rdo;
腦中轟然一聲,等到反應過來,她已經抓住皇帝的袍袖,&ldo;陛下何必這麼羞辱妾!&rdo;
皇帝公然插手皇后權力,而且還讓左昭儀和她在坐席上同等,這分明是在威脅她!
&ldo;羞辱?&rdo;皇帝目光冰冷,&ldo;那麼你對她呢?況且甄選良家子之事,難道還是你分內事?&rdo;
&ldo;妾不過是行當年太皇太后舊例,陛下何必發怒?&rdo;
&ldo;不要在朕面前提起太皇太后!&rdo;皇帝嘴唇緊抿,&ldo;你也莫以為朕不敢動你。&rdo;說罷,拂袖而去。
她跌坐在地衣上,呆呆看到皇帝的背影消失,過後放聲大哭。她甄選良家子不過是照著太皇太后的舊例,到底是哪一點戳著天子了?
&ldo;我哪點不好,哪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