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紗還給她,祝真豈不是得活在面紗下面?
正當七天從她面前經過的時候,他又一次盯著她的眼睛,不管什麼原因,祝真真的很美,冷傲,和她美麗的臉無關。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七天也免不了俗氣,他那一眼,多餘的一眼,就是看這個美麗女孩兒,他覺得她很特別,也並非出自愛慕。
可,就是這多餘的一眼,讓祝真的臉偏得更厲害了。
“等等。”七天停了下來。
哼。
“怎麼,還有事?如果你想把面紗還給我,那你就找個我看不見的地方把它扔了。”這冷淡的聲音,彷彿預示著名都的冬天就要到來。
秋高氣爽。
“你放心,我會扔了的。我聽說,貴府上有一盆五百年的藏靈花。”
“有這等事?我怎麼不知道。”
“是回國送的。”
哼。
“聽你口氣,是要打它主意?”
“你,你不是想補償我嗎?”這種話是七天最不願意說出口的,而且,還是對祝真說。如果真能讓這個冷冰冰的聖女可憐自己,那他寧願手中的兩盆藏靈花也不要。
話已經收不回來了。
就在這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七天低下了頭,剛才那句話似乎讓他抬不起頭來,他並沒有哀求的意思,而是想……
“我知道,你是想證明自己。為了你的自卑和驕傲。你當五百年的藏靈花,是路邊的野草嗎?”
“是,我是想證明自己,可我既不自卑,也不驕傲。我是個孤兒,起初離家的時候整天為了尋找爹孃的線索到處奔波。除了那件事,我幾乎沒有任何事情可做。我的人生,一開始只是在尋找所謂的身世。可是,當這些線索斷了以後,我發現我真的就沒有事情做了,是盲目的,混沌的。可我遇到了小五、米粒、野草,還有其他的朋友,就那麼短短的一個多月,我覺得我有很多的不確定性,人生的無限可能。不管我能不能見到神石,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在認識自己之前,我都必須,先證明自己。”
哼。
“你以為,我會聽你這番無聊幼稚的煽情嗎?”的確,這話是祝真聽著很不舒服的,七天也許無心,說的是心裡話。可是,這畢竟是兩種驕傲的相遇。如果七天比祝真年長二十歲,也許聖女會聽得下去。
這就像半罐水指責另外半罐水。
可是,倘若兩罐水合在一起,不就是一罐兒滿的了嗎?
但,永遠都不可能是滿的,那是兩個不同容量的罐子。
“對不起,我需要它。”
“我要違揹我做人的原則來告訴你我需要它,對不起。”
“我還要讓你以補償我的理由來要求你、懇求你,我只能說,抱歉。”
“也許會給你造成不必要的困擾,讓你與將軍和夫人產生誤會,對不起,總之是對不起。”
“這樣,總不算是煽情了吧?”
七天咬了咬嘴唇,那盆五百年的藏靈花,他想要。
此刻,他腦子裡想到的是小五為秦晴擋那一劍的情形。
野草,就在旁邊哭泣。
相國大人說,也許,你應該考慮做灕江的水,而不是泥沙中的石頭。
哼。
“你最好能多證明點兒東西。”
說完,祝真朝著侍女揮了揮手,向前走去。剛才說話時心裡所想的,是七天的那張試卷。她先前點兒討厭他,與他的人品無關,在她心中,七天還是個正人君子。透過剛才七天那麼貶低自己的說辭,又反而覺得,他一點兒都沒有違背自己的原則。
你最好能多證明點兒東西。
七天望著遠去的祝真,那美麗的身影和冷傲的氣質,就像天空的存在一樣,一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