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樣,沉穩的下樓,一竄上皮卡車就樂得像放暑假的差生,在後排座上哈哈哈的翻過去反過來的打滾!
然後立刻聞見點什麼,一抬頭不是阿達趴在座位邊使勁湊上來舔他的臉還有誰?
想一腳把它給踹下車去,不過光看看那使勁搖得都要斷掉的尾巴根,白浩南心裡一軟還是算了,相依為命的自己走了它也難過,一塊就一塊兒吧,還能做個警犬啥的呢。
坐在前面開車的李海舟就對副駕駛的邱澤東嘆氣搖頭:“你看看,這可憐孩子被關傻了。”
邱澤東始終沒有白浩南和李海舟的娛樂精神:“王先生,我們現在應該走農村包圍城市的道路了!”
兩個儘量把這段經歷當成冒險體驗的傢伙一起翻白眼,這貨確實是個書呆子。
242、一樣米,百樣人
但是書呆子的好處,就是會講故事,特別是白浩南跟李海舟這樣從來不看書的傢伙。
邱澤東自然是講自己的偶像:“24歲的時候,他還是個學生,什麼都沒有的學生,放假以後跟同伴一起,步行超過900多里,遊歷了五個縣市,沿途接觸了各種城鄉社會各階層的人,從地主到農民,從縣長到船工,從老秀才到寺廟方丈,這是他第一次徒步遊歷,很少有記載,但是後來我看過一本他寫的小書,八萬多字,就是他到一個縣城做的調查,我就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會成功。”
白浩南頓時就感興趣了,像個愛聽故事的孩子,湊到前座:“嗯?為什麼?”
邱澤東給自己的偶像打call的時候臉上都在放光:“沒有任何他後來的雄才大略、詩詞歌賦,就是詳實的細節,細節到讓人震撼,油鹽醬醋茶之類每種都單獨列條,種類、價格、什麼店鋪、什麼價格都細緻標註。”
李海舟也在聽:“沒什麼出奇吧,就是記流水賬啊,部隊裡面隨便個司務長都會。”
邱澤東點頭:“對,沒什麼出奇,就是詳實,甚至連這個縣裡面妓院有多少家,名妓有哪些叫什麼,**的都是些什麼人,他都寫到了。”
白浩南臉上頓時有些古怪的笑意。
邱澤東如數家珍:“真正的調查,真正的踏實,就是無論正反,光明的黑暗的,甚至連骯髒齷齪得讓人生厭的都要調查,而不是諱疾忌醫,不是隻歌功頌德的講那些場面話,只有這樣,得出來的結論才是正確而不是偏頗的現實,只有真實的調查才能得到正確的判斷,不然就會誤導。”
白浩南深有體會的點頭:“嗯,我們那踢球的就是隻說上面喜歡聽的好話,其他什麼都不許說,其實都爛到根子裡面去了,搞毛線啊。”
邱澤東沒順著對話走:“這樣的調查其實貫穿了他的一生,他那句經典名言‘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應該就是從這個24歲開始的遊歷調查形成了雛形,每一個地方的調查後面,都是數十天的實地檢視,數十人甚至上百人的訪談交流,以及無數個夜晚的細緻梳理、思考、總結成章,我要說的重點就在後面,沒錯,一個司務長也會記這種流水賬,但有幾個人能夠從這些瑣碎繁瑣的資料中間慢慢清理出來中國革命的核心在於土地革命呢?”
一直有點戲謔的白浩南不吭聲了,就專心傾聽,甚至隱約感覺到這特麼不就是覆盤麼,老和尚也反覆給自己提到過這點,自己現在也在逐漸加深運用呢。
所以邱澤東很滿意他的反應:“我在首府跟他們說這些是沒人關心的,他們只在乎利益,自己能不能搞一個賭場起來一年收入多少錢,而不會思考這種深層次的東西,所以我也有了很多時間在整個邦,甚至相連的幾個邦到處窮遊,也學著用步行丈量,因為這樣開著車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肯定會忽略掉中間很多細節。”
李海舟都肅然起敬:“怪不得你曬這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