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和潘清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然後一起搖頭,道:“沒有。我們都不吃東西。”
“這裡還有一盒子點心,你,你跟你明瑤姐一吃了。”
我把那盒點心掏出來,遞給了老二。
“真好啊!”老二喜滋滋的說道:“老妖婆、小妖女真是長著割不掉的資本主義小尾巴,身上居然還藏著點心……那大爺也真是怪啊,搶不到解藥,就搶點心!這是賊不走空啊!呸呸,不對,不對,這是他未卜先知啊!知道咱們會餓啊——明瑤姐,給!”
明瑤默不吭聲的接過去了一些,又看看我,說:“讓你哥也吃。”
“我不餓。”我說。
“得了。”老二瞥了我一眼,遞過來點心,不屑的說道:“哥啊,我都看見你咽口水了,你還說不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快點吃!人是鐵啊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我也確實餓了,把點心接了過來,然後瞧著蔣明瑤自己待在一個角落裡吃,看的人心裡頭越發的悶得慌。
“我去撒泡尿!”老二吃完了點心,勒了勒褲腰帶,說:“你們可別看我,我臉皮薄!”
“嘁,真是醜人多作怪,懶人屎尿多!”潘清源說:“就好像誰願意看你似的!”
老二自去角落裡方便,也沒有誰去偷看他。
“也不知道那老人到底是什麼人?”阿羅在一旁呆呆的說:“他為什麼要救我們呢……”
“說不定也是垂涎你的美色!”老二提著褲子回來說道。
“胡說!”阿羅瞪了老二一眼:“你嘴裡就沒有什麼好話!”
“真話不好聽,好聽的不是真話!”老二總是有自己的歪理。
“……”
我們吃了些東西,都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各自沉默。
在這沉默和疲憊中,老二終於抵不過疲乏,先行睡了過去——他靠著墓壁,四腳八叉的躺著,呼聲漸漸響起,一陣又一陣。
我也是身心俱疲,累的厲害,只是因為心裡頭想著那些煩人、愁人、惱人的事情,始終無法安靜,所以我也沒有能合上眼睛。
在這彆扭的靜默中,我還忍不住偷偷瞅了蔣明瑤幾次。
蔣明瑤離我不遠也不近,她坐在一塊乾淨的方磚上,低著頭,默不作聲的,很長時間都會一動不動,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偶爾有一兩次,我瞅她,恰好她也來看我,我們的目光相交,一觸即分,都慌忙避開。
避開之後,我的心裡頭還再狂跳幾下,那感覺又是尷尬又是羞慚,彷彿自己在做賊一樣,老大的不舒服。
再去瞧瞧阿羅和潘清源,卻又是另外的一番模樣——
因為有陽光從洞口處投射下來,阿羅難以忍受,便藏身在了墓穴的最深處。
在棺木旁邊,黑暗的角落中,阿羅以古怪的姿勢,似坐非坐。
阿羅的嘴巴微微的張著,不時有淡淡的白氣從她口中吐出來,顯然是在修煉道行。
變屍,雖然是人在死了以後異變而成的,可是畢竟也歸屬於萬物中的一種,和普通的人類,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變屍沒有傳說中的那樣厲害,也沒有傳說中的那樣神奇,絕不會不腐不朽,更不會不死不滅。
那些弱的變屍,也不過跟常人的能力沒有什麼區別,它們甚至連尋常的土狗都會害怕,稍稍強壯的人都能擊敗它們。
而大多數人之所以會畏懼變屍,也只是因為出於人對死和死物、死人的本能畏懼。
其實,變屍如果不修煉,不增加道行,終有一天,也會化歸大地,變作塵土,不比人高明多少。
只不過,那些勤加修持的變屍,本事高了,就非同一般了,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對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