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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太太替芝子戴上珍珠,「幾時同你爸媽見個面。」
芝子用身體語言道謝。
申太太忽然鼻尖發紅,「芝子,拜託你管管經天。」
啊,一個母親始終是一個母親。
芝子忽然忘記不說不錯的原則,輕輕安慰:「經天很好,伯母你請放心。」
申太太緊緊握住芝子的手,「去,同姊妹們聊聊天。」
芝子只得過去坐在那班嬌縱的小姐當中。
她們正在取笑一個人。
「是經坤那個讀護士的女友,纏住經坤。這女子很奇怪,出外像英女皇一樣,不帶錢包,從不付錢,什麼都由經坤支付,經坤不付,我們付,總而言之,她從來不掏腰包。」
她們笑作一團。
芝子惻然,這就是高攀者的下場吧。
忽然之間,項子上的珍珠似冰塊一樣,叫她哆嗦。
有人發現了,「咦,這串珠子真好看。」
「是嬸嬸送你的嗎?嬸嬸等了三年,才叫珠寶店找到顆顆相似的南洋珠,原來是你的禮物。」
大家立即對芝子另眼相看。
芝子一味笑,臉頰麻痺。
真是苦差。
回到家裡,她把珠子除下,放進絲絨盒子,還給申元東。
「給你的,收下好了。」
「無功不受祿,況且,首飾於我無用。」
「什麼才叫有用?」
「學問、智慧、友誼及安定生活。」
申元東說:「說得很好。」
芝子說:「經天的姊妹們十分聰敏伶俐。」
元東答:「可惜都不務正業。」
「經天說得好,為了一點點薪水,整日被困,多劃不來。」
「這樣的歪理你也相信。」
芝子雙手抱在胸前,笑起來。
羅拔臣醫生帶著看護來到,詫異地說:「你倆時時隔著一扇門說話,卻是為什麼,面對面說不是更好?」
芝子不出聲,含笑走開。第五章羅拔臣醫生笑著對申元東說:「這位保母小姐真是可愛。」
申元東說:「她與我侄兒正好一對。」
「是嗎?」醫生訝異,「不過她與你講話的時候,情深款款,像是喜歡你。」
申元東大吃一驚,「不,不。」
眼睛看向看護,希望求證,看護笑著點頭,附和醫生,申元東愣住。
他急急分辯:「她完全沒有見過我。」
醫生說:「坐好別動,接受注射。」
申元東頹然:「你誤會了。」
醫生看著他:「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我知道自己已經病入膏肓。」
「不。」羅拔臣醫生說:「你也非常喜歡保母小姐。」
申元東呆住,他緩緩低下頭。
醫生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檢查過後,與他討論一些重要問題。
「你這個情況,進醫院輪候叫我比較放心。」
申元東冷笑:「在護理病房一住好幾個月,幾個同病相憐的病人天天無所事事下棋讀報,互相訴苦,等親友來訪,不,我已表明不願過那樣的生活。」
醫生說:「我不會勉強你。」
申元東不出聲,他仰臥在梳化上看牢天花板出神。
醫生告辭。
他順手取過案頭一隻米奇老鼠鬧鐘,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鬧鐘小姐,在她出現之前,生活刻板了無生機,無論他怎樣努力做一個普通人,他都不是一個普通人。
情緒最低落的時候,元東也想過放棄,他聽膩了一句話:「真是醫學上的奇蹟」,像一個古怪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