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稱呼他?」
「我們都叫他元東,你叫他名字好了。」
「我該做些什麼?」
「看著他,叫他按時候吃藥,他有時需坐輪椅,推他走,他不願再用看護,我們只得折衷地請一個保母。」
「他人呢?」
「他已經到舊金山去了,大學昨日開學。」
芝子意外,「他還讀書?」
管家笑,「他教授電腦課程,你沒想到吧,他不是一般病人。」
芝子張大了嘴。
「我們不想你委屈,替你報讀了工商管理,他上課,你也上課,免得浪費時間。」
芝子呆住。
真沒想到會有這樣周到的東家,她鼻子發酸。
「好好照顧元東。」
「是,我明白。」
「你在這裡住兩天,星期一上午動身,行李我已替你收拾好。」陸管家說。
芝子意外。
「你喜歡白襯衫卡其褲可是?那可容易辦。」管家笑。
她走了。
衣箱裡的果然是襯衫長褲,尺碼全對,可是人家的料子與裁剪完全不同,穿上格外貼身。
接著,有髮型師上門來幫她修剪頭髮以及整理指甲,臨走留下一批護膚品。
小洋房裡只剩芝子與一個女傭。
芝子累極入睡。
傍晚,女傭來敲門叫她吃飯。
芝子洗一把臉,看到書桌上放著兩大包雪白棉質內衣。
她不禁臉紅,她一向能省就省,內衣尤其穿得像黴菜,橡筋失效,破破爛爛,什麼都瞞不過陸管家的法眼。
吃完飯,她一個人坐在露臺看日落。
真是另外一個世界。
這時,她又聞到一股清香,轉身去看,原來是兩盤象牙色的梔子花,幾十朵一齊旋開,在晚霞的熱氣中,香味蒸起,延蔓整間屋子。
女傭斟一杯冰凍西瓜汁給她。
一向三餐不濟的芝子幾乎流下淚來。
案頭有書報雜誌,芝子取來看。
鄰家有音樂聲傳出來,咦,舉行舞會呢,年輕男女駕-顏色鮮艷的開篷跑車紛紛趕到,看到芝子站在露臺上,向她招手:「過來呀,一起玩。」
芝子完全沒有與這個階層的年輕人接觸過,十分詫異,不是說世上沒有不勞而獲嗎?這班人好像都不用做什麼已經錦衣美食,凡事不憂。
不公平?
芝子沒想過這個問題,不公平太久了,一出生就這樣,已成習慣,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只不過偶然感懷身世。
他們都穿著暴露時髦的服飾,其中一個男生走到露臺下,高聲問:「是茱麗葉嗎?」
大家都笑了。
「下來玩呀。」
芝子躲回室內。
可是那幫年輕人並不罷休,走來敲門。
女傭笑說:「他們請你隨時過去跳舞。」
芝子沒想到交朋友這麼容易,是因為她住在這幢小洋房裡吧,他們以為身分地位相同。
芝子看了一會電視,就休息了。
鄰舍的音樂一直延至凌晨,然後,一部部跑車飛馳而去。芝子聽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一早她起來梳洗。
精緻的小小衛生間歸她一個人所用,已是一種享受,不俾別人夾住,一邊刷牙一邊聽別人是否也想用浴室。
她花了一些時間梳洗,每隻足趾都沖洗乾淨,耳後脖子也再三搽上肥皂,手肘粗皮用浮石磨光,然後搽上潤膚油,換上新衣服。
她帶著一身清香下樓,傭人已經做了咖啡等她。
通常只有芝子幫人做咖啡,這還是第一次由人侍候她。芝子到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