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一定有冒險細胞。」
申元東答:「我可沒遺傳到。」
芝子驚訝,「你更加強烈,做這麼多次大手術,少一點勇氣都不行。」
「咦,我從來沒那樣想過。」
芝子笑,「不自覺也是常事。」
「可是,人貴自知呀。」
這時,傭人找過來說:「元東,羅拔臣醫生來了。」
芝子回過頭去,他已經走進會客室。
每次都遲一點點,不然,可以看到他的容貌。
是故意的吧,芝子同自己說:她不敢看他,怕失望,愈是不看,愈是不敢,一聽他聲音,立刻垂下頭。
女傭走近說:「元東快要換季,由你幫他整理衣物吧。」
芝子點點頭。
她拎來大包小包,「這些都是新衣,請把招牌都拆下來,貼身穿的全洗一洗,然後分類。」
芝子都接過來。
她已經替他整理過舊衣服,知道申元東衣著樸素簡單,一式一樣的翻領t恤十多二十件,卡其褲半打,已經足夠,絕不花巧。
不過他要求絕對清潔,白毛巾時時用沸水-煮,床單也天天換。
這樣一個人,外形不會太叫人討厭吧。
況且,他有一個那樣英俊的侄子,他們長得相像嗎?
想起經天,芝子微笑。
比起他小叔,他邋遢得多,頭髮無暇理會,衣褲團得稀皺,一看就知道擱乾衣機裡沒即時取出,球鞋髒得像一團垃圾……但不知怎樣,看上去反而無比瀟灑。
叔侄要是相似,兩個人都長相漂亮。
女傭讚美,「眼力真好,小招牌逐針挑出,元東說這種標籤叫他看上去像廣告牌。」
真有性格。
芝子抱著衣物到洗衣房,柔軟的男性中碼內衣,不屬於兄弟,也不是男友的衣物,她忽然尷尬起來。
女傭接過,「讓我來。」
她正在熨襯衫,芝子取起熨斗,開始操作。
在孤兒院,她什麼都做過,家務都拿手,是個熟手女工。
女傭笑說:「元東口袋裡總有東西。」
一支透明塑膠走珠筆、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字條、角子、鎖匙,什麼都有。
芝子覺得脖子有點酸,揉了揉。
司機進來通報,「陸管家來了,找你呢。」
芝子連忙奔上去。
陸管家一臉笑容,「芝子,做得很好,眾人對你都嘉獎。」
芝子難為情,其實她什麼也沒做。
「薪酬都替你存進戶口,你怎麼一毛錢都不花。」
芝子這才想起,她根本沒有花錢的機會。
「可是走不開?這份工作最磨人的地方是沒有例假,很多人不願做。」管家有歉意。
芝子不出聲。
「接著這半個月會更忙,申先生太太會來探訪元東,我先過來準備一下。」
芝子一愣,父母與子女見面,還要準備,規矩一多,關係一定生疏。
「他們住哪一間房間?」
「不,他們另有住宅,這次來,預備請客招呼親友,有得忙了。」
看來,探訪兒子只是其中一個節目。
「課程還忙嗎,可跟得上?」
芝子答:「快放暑假了,還能應付。」
管家點點頭,「我要去電報山,這裡還是由你打理。」
她匆匆離去。
芝子這才知道,申氏住在電報山。
他們喜歡分開住,索性一人一間屋子,心情好,預約才見面,客客氣氣,保持距離。
在孤兒院,十多個孩子一間大房,晚上,呼吸聲此起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