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過。
沈亭彥很氣悶,一雙漂亮的眼睛冷冷的盯著他。
「你不覺得你真的蠻噁心的嗎?」
「……什麼?」楊立熙有點反應不過來。
教室沒有人了,就連走廊都很安靜,顯然大家都趕著去吃飯了。
沈亭彥向他走近了一步,臉色很難看。
「你明明就喜歡男人,你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這樣耍我你覺得很好玩嗎?」
楊立熙嘴唇緊緊閉著,那雙單純的眼睛看著他。
為什麼不反駁呢?難道他猜測的都是真的嗎?
沈亭彥越來越煩躁,他瞪著站在他眼前的楊立熙,冷冷的問:「你該不會接近我就只是為了要上我吧?」
他的目光死死的鎖著楊立熙,然後看見那一瞬間,楊立熙一向平靜的眸光起了慌亂的動盪。
「不是那樣的,我只是……」
「楊立熙,」沈亭彥阻止了他的解釋,又憤怒又心灰的,一字一字的說,「我不想再和你說話了,我覺得你很噁心。」
酒吧,同志聖地。
店裡輕柔的抒情音樂流洩,周圍傳來隱隱的笑鬧交談聲,沈亭彥一個人坐在吧檯前面喝酒,總感覺和這個環境有點格格不入。
和楊立熙說了那樣的話,他很後悔。
其實一開始,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那麼傷人的話,只是那個時候莫名的一股火氣往心上衝,加上楊立熙的慌張間接證實了他的猜測,讓他完全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口不擇言。
因為想和他上床而接近他的人,基本上多不勝數,只是一想到就連楊立熙那種人也對他有這樣的想法,他就覺得受不了。
一杯有著溫和紅茶色澤的飲料被擺至他的面前,沈亭彥抬頭,服務生對他笑了笑。
「這杯酒是那位先生請你的。」
沈亭彥順著服務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士朝他舉了舉酒杯,他不是很賞臉的別開眼睛。
「如果我要喝酒,我自己會買。」他把酒推了回去。
他知道這杯酒的名字,長島冰茶,一夜情的暗示。
為什麼感情總是這個樣子呢?遊戲似的性愛,遊戲似的愛情,心情爽的時候就在一起,心情不爽的時候就分手,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真愛這種東西嗎?
媽的,又不是處男,還幻想著真愛這種東西,簡直荒謬可笑。
不曉得又灌了幾杯酒,眼睛看出去的景物都有點矇矓了。
想起離開前楊立熙的表情,是錯愕的受傷,想著心底也難受了起來。
「怎麼連你也這樣啊……」他喃喃道。
他以為楊立熙是比較特別的,他曾經以為。
他以為楊立熙對他的好是不求回報的,哪曉得到頭來,原來他也只是想和他上床。
手機響著,好幾通未接來電,是楊立熙。
他按斷了通話。
又狠狠灌了一杯酒,他搖搖晃晃的付了錢,拒絕前來搭訕的陌生男人,搭了計程車回家。
手機不停響著,吵鬧的鈴聲迴盪在狹小的空間。
「你不接手機嗎?」等到手機響了第三次,計程車司機忍不住問。
沈亭彥沒有說話。
手機發亮的螢幕轉黑了,像是什麼東西熄滅了一樣。
沒有人再打來了,有什麼東西也在沈亭彥心底熄滅了。
付了錢,他走下車,頭很暈,他走到路邊想嘔吐,可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往口袋裡掏著鑰匙,沈亭彥停下了腳步。
楊立熙坐在他家的鐵門前面,臉上很難得的沒有微笑。
「你來做什麼?」他皺著眉,惡聲惡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