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甘心就此止步,她不願投降。
將近天亮,她才睡著。
一早就聽見香珠嘔吐呻吟。
她立刻起床幫忙,只見香珠半蹲在浴室裡,芝子連忙扶起她,替她清理。
「真辛苦。」她抱怨。
「沒有痛苦那來收穫。」
「女子通常只得兩條路走:一是學我,嫁夫生子,終身扮龜,要不闖蕩江湖,拚個死活。」
芝子儘管煩憂,也忍不住笑出來。
她手腳敏捷,收拾好浴室,斟杯熱茶給香珠。
「洪鈞已經上班?」
「他一早約了人客。」
「快走了,還這樣拚搏。」
「嘿,一家三口,不出力行嗎。」
「真羨慕你們同心合力。」
芝子跟著也出門去工作。
忙了一個上午,在茶水間碰到許輝明。
他問她:「洪鈞可是下個月走?」
芝子點點頭。
「你搬到什麼地方去?」
芝子輕輕答:「我懂得照顧自己。」
他立刻說:「我那裡有間空房。」
「謝謝你的關心。」
許輝明追上去,「隨時歡迎你。」
芝子笑笑走出茶水間。
她沒想到要與一個染棕色頭髮的男人同居。
她完全不喜歡他,也覺得沒有必要匆忙地犧牲得這樣徹底。
每個人都在追求更好的生活,但是跟著阿許不是一條好路。
那天晚上,洪氏夫婦開始收拾行李。
「芝子,你可以住到下個月底,一共還有四十二天,我們月中走。」
期限到了。
芝子不出聲,什麼叫做前途茫茫,她有深切的體會。
接著,洪鈞與香珠為一些瑣事爭執起來,芝子只得走到街上去避一避,在小店吃一碗麵,才折回公寓。
漸漸與洪鈞他們沒有話說了。
第二天,回到公司,有女同事一早在看報上聘人欄,指指點點,吱吱喳喳。
芝子不禁問:「有什麼好新聞?」
「芝子,你看這段廣告奇不奇。」
芝子取過報紙一看,「咦」一聲,廣告有四分之一頁大,地位顯著,字句卻相當簡單。
「聘請陪讀生一名,中學畢業,年二十一至二十五,相貌娟好,舉止斯文,需刻苦有耐心,願超時工作,薪優,三萬以上,面議,包食宿。」
「喂,大家都去應徵羅。」
「可是,陪什麼人讀書,是男是女,多大年紀?」
「讀什麼,讀多久,去哪讀?」
「讀書要叫人陪?」
問題一籮籮,也正是芝子想問的。
「打這種工,不算履歷一部分,我才不要去應徵,最理想是到政府機構,或是大銀行做,講出來響一點。」
「你打算做一輩子小白領?」
「不如去競選香江小姐。」
說到這裡,目光忽然一致落到芝子身上。
芝子抗議,「喂,關我什麼事?」
這時私人秘書珍珠出來說:「芝子,忙得踢腳,既要影印又要做茶,幫幫忙,你做哪一樣?」
芝子說:「全包在我身上,你回去寫會議記錄吧。」
珍珠十分感激,「芝子,好人有好報。」
她把字條交到芝子手上,只見畫著一張會議桌,每人要什麼茶水寫在座位旁,有一位還要兩顆阿斯匹靈。
芝子手腳敏捷,記性又好。
她立刻影印,接著泡茶沖咖啡,借來一張有輪茶几,推著進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