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職責在身。」芝子說。
「一會就走,不怕。」
有人遞一瓶啤酒給芝子,芝子喝一口壯膽。
她隨團出發。
芝子坐在四驅車後座,跟著申經天他們往樹林泥路出發,飛濺起來的泥斑沾滿一身,他們歡呼喝彩,在明月勁風下,享受自由。
芝子心想,這是會上癮的,玩累了,回去倒頭大睡,第二天再來。
誰要讀書求上進呢,這班子弟,反正一生用的永遠是長輩掙下來的產業。
將近終點,忽然數輛車撞在一堆,有人飛跌到山坡上,申經天爬起來,除下頭盔,芝子看到他,一臉鮮血。
她連忙下車奔過去扶他。
他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輕輕說:「輸了。」
那邊終點有人歡呼,已選出冠軍。
芝子說:「回去吧。」
「慢著,我足踝脫-,需往醫院。」
芝子說:「我不能陪你,我要回去。」
申經天點頭,「我明白。」
自有同伴來扶起他。
芝子一個人靜靜回家,除下泥跡斑斑的髒衣服,累得立刻睡著。夢中,還像是勁風襲臉,叫她輾轉反側。
清晨,她醒來梳洗,下樓,看見申經天左腳打了石膏坐在會客室。
看見芝子,他眨眨眼,有點尷尬。
芝子意外,「這麼早來幹什麼?」
「想念你。」
芝子沒好氣,「來聽小叔教訓吧。」
「被你猜到了。」
這時,女傭出來請他。
他擔心,「希望不是扣零用。」
做他真好,最大的懲罰不過如此,不像孤女芝子,弄得不好,死在街邊。
芝子不替他擔心。
不到一會兒,他出來了,低著頭,有點無奈。
芝子忍不住問:「小叔說什麼?」
申經天邊吃早餐邊說:「叫我珍惜身體髮膚。」
「金石良言。」
「他說他失去健康,不知多羨慕我,最後,勸我改練游泳及高爾夫。」
「沒有扣零用?」
「所以才叫我更加羞愧。」
他狼吞虎嚥,大快朵頤,看樣子受傷的足踝很快可以復元。
吃完了,他躺在休息室的沙發裡,「芝子,替我-腿。」
芝子笑著不去理他,她抓著一本雜誌翻閱。
「其他的保母都悶得吃不消辭職。」
「是嗎?我特別遲鈍,我覺得很安靜舒適。」
「芝子,你這個人很特別。」經天說。
這時,朋友在門外找他,他走到廚房順手捧起一箱紅酒離去。
芝子忍不住搖搖頭。
還是個大孩子呢,遺傳因子作祟,也許一輩子不會長大,也可能是故意縱容自己,為什麼要長大承擔責任?
他乘坐朋友的車子呼嘯著離去,有著散發不盡的精力。
芝子回到屋內。
身後傳來聲音:「我的情況雖然嚴重卻相當穩定,你不妨出去走走。」
芝子沒有轉過頭去,「我不悶。」
「怎樣看經天?」
芝子不予置評,過一會兒她說:「聽說愛冒險也是一種遺傳,天生不覺害怕,從冒險中取得無上快感。」
「你說的不折不扣是經天,前年在巴西懸崖跳傘險些喪命;又愛潛水,一次深入大堡礁海底崖洞氧氣耗盡差點出不來;在佛羅裡達滑浪,又被他人的滑板擊中頭頂,fèng了二十多針。」
芝子駭笑。
「自十五、六歲起就不願靜下來。」
芝子輕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