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位置看大螢幕更舒服。尤其是杜橫秋的那個最大的包間裡。
此時,這個巨大的包間裡,有很多了不起的大人物。
杜橫秋,杜橫秋的大兒子杜浩,小兒子杜然,濱崎靜的父親濱崎直樹。杜氏莊園的一些貴賓,包括陳守仁和他的孫女陳欣欣,也在這個大包廂裡。
兩位解說此時都已經在面對大螢幕,而且是正中央的位置坐下了,男解說對著話筒道:“這裡的裝置真的是高階大氣上檔次啊,這麼解說就一點都不累了。”
女解說道:“是啊。你看,已經給選手分發棋子了,估計就要開始了。”
螢幕上方,一個計時器顯示一排零蛋,一切都是大戰降臨前的緊張與肅穆。
濱崎靜看著杜施施,她很疑惑。這個女孩子,為什麼如此忐忑?為何如此恐懼,如此荒亂?看來我和她真的不是一種人,她對命運的反抗,甚至恐懼,都要超過我太多了。
濱崎靜低下頭去,突然想起了李懷風說的那句話:“作為朋友,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援你,唯獨自暴自棄和自我懲罰,這個我絕不贊同。”
又想起了那句:“每當你要放棄自己的時候,每當你要捨棄希望的時候,想想我,記住我不會原諒一個隨便放棄自己、輕賤自己的你。”
濱崎靜露出一個微笑,是啊,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放棄呢?哪怕只能拖一年,一個月,一個星期,只要有機會,我就要贏。也許過了這一次,父親就不會做利用我來和親這種事情了。
濱崎靜微微躬身:“請多多指教。”
杜施施也緊張地點頭:“行。”
濱崎靜一愣,抬起頭看著杜施施,心說這個女孩子大概是太緊張了,竟然連客氣話都不會說了。
杜施施也趕緊道:“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我想說的是,請多多指教。”
濱崎靜抓起幾個子,伸出雪白的玉手,手背向上:“猜子吧。”
猜子,是圍棋術語。圍棋黑子先手,白子後手,為了確定由哪一方來執黑子,哪一方來執白子,就透過猜子來決定。方法是,其中一名選手握住幾枚棋子,對方才是單數還是雙數,如果猜對了,就可以執黑子,如果猜錯了,就可以執白子。
李懷風皺著眉對著耳機線道:“你跟她說,你想要讓先。”
杜施施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讓先,但是遠在宴會廳的李懷風既然這麼說了,她也只好照做,於是她生澀地說:“那個……我……我想要……讓先……。”
濱崎靜突然怔住了,那雙本來毫無生氣,溫柔嫻靜的眼睛突然折射出了光芒,脫口問道:“你說什麼?”
李懷風又一次堅定地道:“告訴她,你想要讓先。”
杜施施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讓先,但是,很明顯,眼前這個女人很驚訝,而且似乎很不悅。
此時外面的世界也騷亂了。
“哦?很有勇氣的小姑娘呢!”男解說當即興奮起來:“杜家的千金竟然想要讓先,這實在是太有勇氣了,面對勁敵濱崎靜,她居然如此展示大中華的寬容與辭讓,真是……藝高人膽大啊!”實際上他想說,小妹妹,你想清楚了沒有,nozuonodie(人不作就不會死)啊!
女解說也趕緊說:“本來是場業餘賽,但是這個氣勢,真的讓人感覺像是職業賽般的緊張呢。若非對自己的棋藝有著絕對的自信,大小姐是不可能說出讓先這種話來的,但是……。”
主持人還在對著話筒打發感慨,鼓動現場的驚訝氣氛。身在二樓包廂裡的杜橫秋眉毛擰成了麻花,似乎懷疑自己的聽覺:“施施說什麼!?要讓先?是她說的嗎?”
“勇氣可嘉,勇氣可嘉啊!”陳守仁坐在杜橫秋旁邊,扶須道:“施施小姐剛才也聽到了關於濱崎靜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