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用完的時候,法器的中樞終於被打破了——
璀璨的光芒從肩胛骨貫穿而過,血液帶著驚痛從喉頭溢位,止住了因為疼痛而發出的粗喘。紀啟順任由自己軟著腿跪在地上,她用那隻沒事的手撐住地面,然後把嘴裡的血吐在了地上。
她手上使勁在地上用力一推,調整了一下方向後,後背朝地脫力一般的倒下去。然後她發出了一道清晰可聞的抽吸聲,剛剛躺在地上的時候她不小心磕到傷口了。
儘管肩膀上的傷口十分疼痛,但是她卻沒有急著找回春丹。事實上,她倒是想呢,但是她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動彈哪怕一下。
紀啟順半眯著眼睛瞅著似乎近在眼前的天空,她恍恍惚惚的躺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她艱難的坐起來,視線在身邊轉了一圈,看見的是滿眼隨風搖曳的雜草。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十分沙啞,無力的空氣中傳播:“師妹?”
寂靜。
一片寂靜。
紀啟順慢慢皺起眉心,大聲喊道:“白英!”
回答她的,只有野草在風中發出的“沙沙”聲。
她張開嘴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讓後將其慢慢吐出。然後動作不太靈便的取出了一丸回春丹干嚥了下去,丹藥特有的古怪苦味在口腔中蔓延,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看啊,你就是這麼弱小。依舊這麼弱小,連自己的師妹都無法保護。她有些挫敗的想著。她靜靜地看著遠處天際上的薄雲,似乎又看到了兩年前沙場上的畫面——
刀與劍的光影交錯,血肉碎裂時噴濺出的血花。每時每刻,都有人忽然倒在地上。哪怕前一天他們同你談笑、同你大笑、同你拌嘴,哪怕你的力量多麼的強大、敵人多麼的懼怕你、同伴多麼的敬重你。
有些事情,你依舊無能為力。
血已經不再流了,她再次張開嘴,然後慢慢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她感到溫和的空氣化作冰辣的氣息從咽喉竄入體內。猝不及防間,她有些不適的咳嗽了兩聲。
然後她回過神來,搖了搖腦袋,不再去想以前的那些舊黃曆。她垂下頭看了看肩膀上的傷口,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後又從乾坤袋中取出了兩方布帕,將它們撕成條狀,細細的纏住傷處。
處理完傷口後,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她冷靜地分析了一下情況,得出了一個結論:“說不定師妹並沒有被挪出去,畢竟——”
她的視線在身週轉了一圈:“這裡並非是我二人最先進入法器時的地方,很有可能打破中樞後,白師妹到了別的地方。”她滿意的點了點頭,自認這個想法非常周全。
然後她站起身,拍去道袍上的草屑。
化作一道明亮的金色遁光,劃破天際。
一刻鐘後,紀啟順按下遁光落在了一處懸崖上。她低下頭,發現懸崖下似乎是一處深不見底的山谷,而兩邊的山壁上都開鑿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洞穴。
她回過頭,發現身後三丈外立著一塊殘破的石碑,其上似乎刻著什麼字。她收回視線,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用幾乎是陳述的語氣篤定的道:“苦修涯。”
確定了地點後,她一躍而下,隨便找了一個還未被破開的洞穴,一劍斬破了它的防禦陣,然後施施然走了進去。
洞穴裡面光線不太好,許多物什都落了灰。她抬手扔出一個除垢術,而後在石凳上坐了下來。至於為什麼不坐在榻上嘛,那是因為榻上有一具呈盤坐狀的白骨。
紀啟順懶洋洋的對著那具白骨拱手:“貧道正逢血光之災,借道友的洞府歇歇腳,多謝道友慷慨助我。”怎麼說呢,其實她還是挺有禮貌的不是?
她在洞中翻翻揀揀許久,然後十分感慨的和白骨拉家常:“道友啊,你就這麼點家當?法器呢?丹藥呢?煉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