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力差些的恐怕都上不去,何況在上面過招?
裴盈盈頭戴斗笠,十分興奮的握了握拳:“這論劍的規矩就是,兩人在擂臺之上過招,限時一刻鐘。誰先掉下臺,誰就輸了。這次的擂臺居然是梅花樁,想必這次的論劍定是十分精彩的!衛公子你看是吧!”
紀啟順倚在一棵樹上,面色依舊不是很好的樣子,卻還是低低的應了一聲:“是啊,會很精彩的。”
裴盈盈撅了撅嘴,似乎不太滿意她的敷衍,正要開口說些什麼,肩上卻被輕輕拍了一下。她回頭一看,就見荀秀無聲道:“人家身體不舒服。”自家母親都發了話,她只好氣鼓鼓的回頭繼續看了起來。
紀啟順根本無心去看什麼論劍,她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聲音,忽而是衛貴嬪唸經的聲音,忽而是一句句嚴厲的質問,忽而又是柳隨波的囑咐。
她皺著眉用手捂住耳朵,想要堵著這些聲音,但是那些聲音卻無孔不入的鑽進她耳中、由遠及近。她抬起頭,看到無數個人影走過來。這些人影都穿玄色道袍、道髻整齊一絲不苟,面容清雋修眉英氣,竟是和紀啟順長得一般無二!
她惶恐的張開嘴,卻叫不出聲。只見到無數個自己穿過人群、穿過山壁,向她走過來。越走越近,將她圍在一個無形的圈中。甚至那些擂臺邊的人群也轉過頭來,頭上都是一張紀啟順的臉。
身邊的裴盈盈和荀秀也低下頭看著她,竟然也生了一張紀啟順的臉。她們都皺著眉,一張張嘴開開合合的說著什麼:
“人生在世如處荊棘林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
“為何每日壓迫自己觀想、修煉、乃至一刻不得停息?”
“如心動則人妄動,則傷其身痛其骨……”
“及笄前需養氣圓滿……”
“於是體會到人世間諸般痛苦……”
她瞪大眼睛,看著那些自己擠作一團,甚至將面容都擠得扭曲,但還是不斷的說著什麼。
直到“咚!”的一聲巨響在耳邊炸開,她才驚叫出聲,她原以為會是一聲響亮的尖叫,卻發現只是氣若游絲的呻|吟。
她心有餘悸的抹了一把臉,擦了一手的冷汗,隨後下意識的環視一圈身周。隨即驚訝的張了張嘴,她並不在山頂,而是……依舊盤坐在屋內的涼榻上。
第二十章 ·虞山論劍肆
月光透過窗紗灑落在涼榻上,泛起一層瑩潤的光華。
紀啟順半張著嘴,愣了一好會兒才合上嘴。反應過來後,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開窗,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
甫一開窗,涼風便裹挾著銀亮亮的月光闖入屋內,輕柔的拂過她的鬢角眉邊,帶著草木的清新氣息倒灌入她寬大的袖袍中。
被風一吹,紀啟順頓覺神清氣爽不少。她徐徐睜開眼,打量了一番自己的屋子。屋中似乎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簡單到有點簡陋。她彈了彈袖子,從涼榻起身穿上鞋子。卻不慎踢到了一個什麼東西,發出“咚”的聲響。
她轉頭看向發出聲音的方向,藉著月光看去——那是一塊烏沉沉的木牌,其上有無數錯綜複雜的禁制沉浮游弋,讓人為之沉淪、無法自拔。正是紅塵令。
紀啟順彎腰拾起紅塵令,將其塞入袖中。她立在原地有些不解的皺起眉,明明之前把紅塵令放在袖裡的,怎麼會在地上?
“難道是!”她猛然想到驚醒自己的那聲巨響,不由輕喊出聲。她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然後嗤的笑了一聲:“紅塵令居然還有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