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我請了個醫生,過來看看爺爺的老寒腿。”劉隊長臉紅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
劉媽媽滿臉疑惑地看了我幾眼,顯然並不認為我有那麼大本事。不過到底沒說什麼,笑著道:“快進屋吧,你爺爺剛才還在跟你韓叔下棋。你先去跟他打聲招呼。”
劉隊長應了一聲,招呼我隨他一起進屋。
屋裡佈置十分樸素,客廳裡靠北邊牆放著幾個笨拙的大櫃子,瞧著有些年歲了,中間地方擺著一張木製沙發,上頭的墊子洗得發了白,還有幾處修補過的痕跡。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子正坐在沙發上說話,聲音高,嗓門大,眼睛還瞪得滾圓,一看就是脾氣不大好的樣子。
“回來了?”老頭子瞥了劉隊長一眼,高聲道:“又從哪裡請來的庸醫,不是說了我不吃藥的嗎?”
“爺爺——”劉隊長祈求地喚了他一聲,老頭子卻不理,把頭偏到一邊去,跟旁邊一直笑呵呵的中年男人說道:“小韓,別理他,我們繼續說我們的。”
這老頭子真是——
“不吃藥可以,不喝酒就不行了。”我開口道。以前在家的時候,沒少跟著爺爺出診,也沒少遇到過這樣脾氣倔強的老頭子,自然曉得怎麼跟他們打交道。
“啥,喝酒!”老頭子馬上扭過頭來兩眼放光地瞧著我道:“小丫頭你說我能喝酒,好好,你肯定本事大。”說著又朝劉隊長高聲吼道:“我早就說了喝酒沒事沒事,你們還偏攔著。現在沒話說了吧,人家醫生都說能喝酒。”
我見劉隊長被老頭子吼得都快哭起來了,心裡頭直笑,但還是出聲打算道:“酒是能喝,不過得適量,而且不能亂喝,一定得喝我給您老人家配置的藥酒。”
“原來你小丫頭片子哄我的,那藥酒喝得有啥意思,一點酒味兒都沒有。”老頭子頓時氣急敗壞,聲音裡沒有了先前的歡欣。
我道:“您放心,絕對有酒味。要沒酒味兒還真治不了您的老寒腿。不過再怎麼說,您也得讓我先看看您的腿,這樣才能對症下藥。就算是我有祖上傳下來的方子,也不能隨便亂用。”
老頭子這回倒是沒拒絕,嘴裡嘟嘟囔囔地道:“有酒總比沒酒強。”
我仔細地看了他老人家的腿,又問了疼痛時的症狀,心裡頭有了數。這都是年輕時受傷沒好好治落下的病根,一時半活兒也治不了。當下也不瞞他,把我的診斷一一地說了清楚,又道:“這風溼病最難治,要斷根是難上加難,但您老人家只要肯聽我的,保管今年就能過個好冬。”
老頭子沒說話,輕輕地哼了一聲,顯然拉不下面子應允。我反正就當他應了,轉頭跟劉隊長要了紙筆,嘩嘩地開了兩個方子給他,吩咐道:“都是用來泡酒的,第一個用來喝,第二個方子是外用,痛的時候直接擦患處。等過兩個月我再來看,看情況再換個方子。”
劉隊長趕緊接下,又鄭重地謝了。
我圓滿地完成了任務,客客氣氣地告辭。劉媽媽使勁兒留飯,我雖然肚子餓得厲害,卻沒好意思應。雖說今兒給老爺子看了病,可到底使喚了人家劉隊長半天,一會兒還得求他送我回去呢。
正和劉媽媽打著太極呢,外頭又進來一箇中年男人,一身洗得發白的中山裝,戴著副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樣子,看起來像附近中學的老師。
劉隊長開口叫了聲“爸”,把我嚇了一跳。這人斯文清秀,怎麼看跟劉隊長那大老粗也不像呀。
先前屋裡陪著老頭子說話的老韓也出來了,瞧見劉爸爸,笑著道:“劉縣長回來了。”
這個樸素得就像箇中學老師的中年男人居然是我們縣的縣長!我又被震到了。
吃飯的時候我都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在法院工作的時候沒少下縣,當然見過他們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