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裴夫人好。&rdo;
我雖不大明白怎麼回事,但招呼還是要打的。
&ldo;也不知哪個同我胡亂匯報,罷了,誤會一場。&rdo;
婦人站了起來,我見她小腹隆起,顯是有孕。
我憶起前不久於高草叢的聊天,裴錚說他媽今年懷了三胎,明年春天他就能有個弟弟。
&ldo;祁姑娘,你獨自一人在這養傷,應當甚是無聊吧?&rdo;婦人握住我的手,嘆,&ldo;我也無聊,丈夫遠徵,兒子一回來便四處應酬,不如我們做個伴?&rdo;
就這樣,那黑衣侍衛再不攔我。
和見大都督的時候一樣,同裴夫人上街亦令我十分緊張。
因為裴夫人雖沒那麼威名遠揚,但她是個孕婦。
這會兒也不知怎麼回事,街上人流尤多,把路邊的商販都擠沒了。連周邊酒樓裡的人都伸長脖子,看客滿滿。
&ldo;裴夫人,我們換條路吧,這裡不安全。&rdo;
我已用胳膊頂開了好幾個,裴夫人遠看那人頭攢動,嘖嘖:&ldo;準是文心閣又開那勞什子詩選,這倒也是□□的一大特色。&rdo;
說罷,她喊了一聲&ldo;來人&rdo;。
一群侍衛頓時呼啦啦湧出,生生在人群裡開了條敞亮大道,一路通往最前端的閣樓。
待到走近,我發現這裡甚至還放了副桌椅,桌上瓜果茶水,桌旁三兩侍女,左右舉著遮陽的扇子。
&ldo;我同你說,這些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不過都是和我兒子一樣的顏狗。&rdo;裴夫人拉著我坐下,開始嗑瓜子,&ldo;來聽詩的真沒幾個,來看長寧公主的比比皆是,可她啊,十次有九次不來。&rdo;
當今天下群雄湧動,什麼燕王、趙王、呂大王……但唯一個公主。
畢竟長寧公主的生父文王,乃前朝延帝的親哥哥。若非昔日上京大亂,文王理應承襲弟弟的龍椅。
不過,比起黃袍的歸屬,坊間顯然更樂忠於評道這文王獨女、全九州最尊貴的公主有多聰慧賢能,又是哪般國色天香。
於是,當聽說長寧公主可能會來文心閣裁判評選時,色批蜂湧。
&ldo;開始作詩!&rdo;
臺上兩隻牛皮鼓終於&ldo;咚咚&rdo;,臺中央一人扯起嗓子。
我見那些參選者有的寬袖長衫,模樣樸素,有的搖著扇子,穿金戴銀。
人前各一張桌,置文房四寶,小廝打扮的夥計站在旁邊。每&ldo;咚&rdo;地一打鼓,邊上的人就齊聲宣佈主題,令參選者落筆,而再一&ldo;咚&rdo;時,便要停筆。
&ldo;江蘇張碧成‐‐堤上遊人逐畫船,拍堤春水四垂天。&rdo;
&ldo;大興霍亮‐‐垂釣綠灣春,春深杏花亂。&rdo;
從前往後,邊上的人拾起桌上宣紙,挨個報出作者詩文,而後將所有作品收集一起,由最末的小廝遞進文心閣。
不一會兒,那小廝便抱著宣紙出來了。
&ldo;江蘇張碧成,甲一等。&rdo;
&ldo;大興霍亮,甲二等……&rdo;
&ldo;前排出售茶水、瓜子、踮腳小板凳……&rdo;
這聲音倒不是臺上的,而是來自從我後邊路過的機靈商販。
老實說,我這沒文化的坐這聽詩,屬實聽不出什麼名堂,但我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