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通亮的白炙燈,正中擺著那具石棺,只是一眼,我的頭頓時就像有炸開了一般的痛。
“著!”身後的淨塵猛的二指沉擊了我的頭一下。
那陣痛感這才鬆些,我忙轉過眼不敢太直視那石棺。一邊的角落裡擺著十來張平板床,上面罩著白布。
從形體上看肯定是屍無疑,那苗老漢朝我詭異一笑,一口旱菸吹過去,那些白布就如同被什麼托住了一般,輕飄飄的朝邊上落了下去。
看著床上的屍體,無論是哪家哪派都忙沉心念經打咒,就連苗老漢也重重的抽了幾口旱菸。
那上面的屍體已經不能稱之為正常人的屍體了,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灰白色的骨頭,而有肉的地方都是黃白色的膿水,一泡一泡鼓脹著,稍好一點的皮上還是可以看到那眼珠的斑紋。
可我凝神用眼去看,卻發現這些人身上三盞火炎燈還在,而且明顯沒有陰魂出來的現象,也就是說這些人還活著,或者說他們的魂體還能感受到疼痛!
“阿彌陀佛!”淨塵重重的念上了一聲佛號,臉上全是悲憫之色。
我看了看四周,卻發現其他人並沒有多餘的表示,心裡頓時極為不忍。
肉體已亡,可魂體卻依舊還在承受著那種非人的折磨,這樣下去只怕不成戾鬼都難。
我拉著師父低下頭,在他耳邊說了一下,可師父明顯臉上一沉,轉頭面向淨塵。
“淨塵法師,我可以將裡面的魂體先引出來嗎?肉身已亡,魂歸地府吧?”我朝淨塵輕聲道。
可我語音一落,不只淨塵,房間裡所有人都面面相覷,看著我的臉色皆有不善,只有苗老漢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紙人,吹了一口旱菸氣。
“小施主你是說魂體還在肉身內?”淨塵臉色也是一變,急急的看著我道。
我見眾人表情,心裡暗道不好,這肉體機能已壞,按理說他們能看出來才是啊?
可既然已發了話,我也只得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怎麼可能,肉身已亡,魂無藏處,早就離了體了,怎麼可能還在肉身之內。”最先發話的卻是那個抱著黑貓的柯婆婆,那聲音尖悅得跟她懷裡的貓一般,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隨著她話音一落,那些人掏羅盤的,扯藥水的都有,紛紛朝那幾具屍上看去。
苗老漢的紙人一遇旱菸就長大,落地就朝最近的一具屍體機械的走了過去,整張臉幾乎都趴在了那屍上,好像重重的吸了一口氣之後,一團黑氣就從那屍體裡面被吸了回來。
而那紙人臉上,赫然有著一隻瘦小發著金光的蟲子,努力扭著身子將那團黑氣牽引到苗老漢身邊。
那黑氣不住的嘶叫,可卻沒有怨氣,只是並不願離體而去。
連想到工地裡成堆的屍骨,也同樣是不成形的陰靈,可我明明看著是成形的魂體的,為什麼一離了肉身就成了陰靈了?
苗老漢露了一手,其他人也都不落後,各顯本事,袁仕平的桃木劍一符引過,蔣朝忠卻拿出一把小小的招魂幡,而柯婆婆的黑貓身子一彎就跳到了屍上,只有那個壯漢耿大叔一動不動的。
果然每一具屍上面都有一個已然不成形的陰靈,一離體就不住的嘶叫著。
它們每叫一句,我的心就抽緊一下,好像它們跟我有著必然的聯絡一般。
慌忙讓淨塵法師將這些人超度了,我頭又開始一衝一衝的痛了。
袁威也被這場面給嚇到了,慌忙讓人將這些屍抬出去燒了,免得又整出什麼妖娥子。
陰靈一滅,我腦中似乎響起了一聲悠遠的嘆息聲,接著我腰間猛的一滑。
那該死的陰龍就從我腰間滑了出來,顫動著蛇鱗朝那屍棺竄去。
我慌忙三步並兩步,想將它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