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大概已經猜到尚雪玥的身份,只不過她對尊卑之分沒有任何意識,所以他不擺出身份來當架子,她也不會主動施禮。
“你若喜歡,我送你吧。”董玉瞧這時間也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但見他愛不釋手的捧著她的顏料,便道。
反正她做了很多出來。
“嗯。”他輕輕應下,她便轉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他又急急叫停她,待她轉過臉來時,又問“你住在哪個殿?”
“安生殿西苑。”她說罷便走出園子。
紫薇花繼續飄落,樹下男子怔怔看著女子離開的方向,還是第一次遇見到如此不拘禮數的人,重點是這裡是皇宮,他就不信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整個雀彖皇朝的百姓都知道當今女王只有一夫郎,所以出現在宮裡的男子絕對不會是女王的侍君,除了唯一的六皇子。
“真是奇怪的人。”他輕抿嘴角喃道,眼中掠過笑意,盯著手上的顏料笑意更深。
*
第二天,董玉就在自己的房間擺下‘風水陣’。
她今天開始就要動筆畫下賀蘭焉的畫像,前兩天她早把首稿描繪出來,等顏料做了出來就可以動手了,她決定畫一幅高有兩米,長有四米的水彩畫,而且她會在絲綢上畫出來。
一切準備妥當,她轉頭看了看門口果然還是不見慕天出現,她想自己還是不要防礙雪棠的追求計劃,看出來雪棠對慕天有意,而且這個雪棠人不錯,希望能打動慕天。
正當她準備動筆時,一條素衣身影踏過門檻,她抬頭看去,是尚雪玥。
“你…”她頓了頓,不知道說什麼。
“那天是我撥的琴。”他抱著琴走到董玉身後的桌子前,把琴輕放上去。
董玉回過神來,尚雪玥已經起了奏,如流水一樣清涼的琴聲傳來,讓人不自覺放鬆心情。
她微微一笑,低頭專注的落筆,耳邊的漫妙琴聲一直沒有停過,她也無比愉快的在絲綢上勾畫著。
整整一天,直到日落西山董玉才放下畫筆,她伸手捏了捏痠痛的脖子松馳松馳,終於完成了,接下來就要把它晾起來。
尚雪玥臉色有些蒼白,他輕垂眸子看著自己早已經破了皮的十根指頭,正溢位血來。
“那個…六皇子,謝謝你。”董玉走過去道謝,尚雪玥忙將雙手縮到袖子裡,臉無表情的點著頭,就抱著琴速速離開了。
董玉微詫,他這是怎麼了?
坐到桌子旁正要為自己斟一杯茶水,意外的瞄到桌子上落有一二滴血,她緊抿著下唇看著門口的方向。
她太大意了,彈了這麼久的琴,手指不受傷才怪。
她起身走到櫃子前,從裡面拿出創作藥就衝出門口,他幫了這麼大的忙還因此手指受傷了,她怎麼過意得去。
她不好問侍人尚雪玥的宮殿,一個女人跑到後宮裡去也不好,所以只能拜託侍人去找他出來。
當那名侍人回來時,卻說“六皇子殿下不見你。”
董玉皺著眉頭,心想他是不是生氣了。
回到安生殿,正見慕天在她房間裡來回走動,他見她回來才呼了一口氣。
“後天就是皇夫的壽辰了,既然你已把畫完成了,明天就好好休息吧。”他見她略帶疲累的神情,心中滿是心痛。
“嗯,知道了。”她懶懶的應答著,徑自走到床上倒臥起來,直接入夢。
慕天聽她呼吸如此平穩便才走到她床沿邊,伸手為她帶過被子蓋上去,幫她脫下鞋子塞到被子裡。
坐到床邊,他那雙眸子隱隱微動,想到了雪棠跟他說的話。
他不是不知道雪棠的好,有些事情即便是知道了可也不能勉強,他心裡裝著的是董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