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
青玉道:“三奶奶那裡有急事,要請三爺回去相商。”
張儀正便嘟囔道:“真是不輕省,我和四爺說會子話都要來催。”邊說邊起身,對著滿臉黴樣兒的張儀端打了個哈哈:“四弟啊,你看?”
張儀端心中雖然暗恨,卻不能留他,只能陪著笑將張儀正送出門去:“三嫂的大事要緊。大事要緊。”等張儀正與青玉的背影才消失在門口,便立即唬了臉沉聲道:“去問問究竟是什麼急事?”
盧清娘光明正大從側門進來的,這事兒並瞞不住人,須臾訊息便傳回了立園。這些年張儀端手下也有幾個得用的人兒,連著盧清娘是個什麼來歷都問清楚了,張儀端倒也沒放在心上,只恨張儀正夫妻倆竟用這麼個爛藉口躲著他,少不得罵了一句:“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都往府裡領。還大事急事呢,我還道是死人了呢。”言罷揮手命人下去,自坐在房裡生悶氣。
卻見門簾被輕輕打起,馮寶兒穿著件家常的素袍子,鬆鬆綰著烏雲似的髮髻,微白著臉兒,唇色淡粉,弱不勝衣,嬌顫顫地走進來,輕手輕腳放了盞涼茶在他跟前。含著笑柔聲道:“聽說四爺被茶水燙傷了。可厲害?”
張儀端心氣不順,想著倘若不是馮寶兒蠢。這會兒怎麼也該是她與許櫻哥一同在朱後面前伺疾,現下倒好,連他想入宮探病都沒那麼容易,還得‘顏去求張儀正,便沒有好臉色:“總之不如你願,死不掉罷了。”
馮寶兒便垂了頭,輕聲道:“我曉得錯了。”
張儀端氣不打一處來:“你曉得錯了?遲了!”
馮寶兒有意無意地將手放在小腹上。低聲道:“曉得四爺恨我誤了你的大事,害了姨母,但我之前也不過是不想讓他夫妻二人出風頭。不過是不如他夫妻二人算得精細狠毒,更不知還有王妃在後頭冷眼看著。不然,若是計成,這時候風光的還不是我們。”
張儀端心想,便是計成,千秋宴上一場馬球賽你那好祖父也能把煮熟的鴨子給弄飛了。可現下馮家雖然失了康王府的歡心,卻因那一瞬的觀望討了皇帝的歡心,被視為始終忠於帝心,所以還牢牢把持著這上京的三分之一兵力,萬不能得罪。何況此刻自己便是棄了馮寶兒,又能得到什麼比馮寶兒更好的妻室?左右搭夥過日子罷了。於是收了面上的厭憎憤恨之色,轉頭看著馮寶兒嘆道:“罷了,事情過去就算了,你有了我們的孩兒,日子還是要過,引以為戒就是了。坐吧。”
馮寶兒這麼多天第一次看到他好臉色,少不得精神鼓舞,卻還流了淚,楚楚可憐地道:“表哥,我和孩兒日後都聽你的,再不逞強了。”
張儀端看了她片刻,見她哭得梨花帶雨的,也不曉得她是真的還是假的服軟,但多少念著她肚子裡那塊肉,便柔了聲氣給她擦淚:“別哭了,對孩子不好。”
馮寶兒趁勢倒在他懷裡大聲哭了起來,不忘哽咽著為自己辯白:“你說我早年心裡有妄想,我不否認,但我跟著你的時候,難道不是清清白白的?我自進門始,連話也不曾同他說過一句,難道不是真的?你怎麼罵我都行,卻不能如此欺我並自欺!”
張儀端知她甚深,心裡明明不信,卻是假裝信了。須臾,馮寶兒見差不多了,便止了哭聲,淚光瑩瑩地看著他道:“適才聽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是怎麼一回事?”
張儀端並不把盧清娘上門一事看得太重,隨口抱怨起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馮寶兒便道:“這三哥三嫂不知怎麼回事,對這許扶可非同一般。我曾聽許家三夫人冒氏講過,這許扶也是極得許侯器重的,比之自家子弟也不差半分。想來這裡頭定有其他緣故,三爺怎不讓人再去細細問問?”
張儀端可有可無,權當無聊時的消遣,果然就命人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