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遠,便不再多言,自閉了眼睛邊養神邊細想這一連串的事件,把自己所想得到的各方利益得失斟酌了又斟酌。掂量了又掂量。
馬車沉默地前行著,二人只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和車輪的轆轆聲。以及車外侍衛的馬蹄聲。
“噯……”王七娘輕輕戳了戳許櫻哥,許櫻哥睜眼看去,只見王七娘神色複雜地看著自己,似是終於想要開口了,便坐直身子正了神色靜靜等待。
王七娘垂了眼道:“去的是個內侍,我聽到他同劉昭儀說,賀王殿下問昭儀娘娘。是否一切安好?”
這話聽上去不過是母子間的平常問候,若只是這樣一句話,王七娘想必不會嚇成這個樣子。許櫻哥恨不得王七娘只說要緊的,別說這些口水話,王七娘卻是不急不緩地道繼續道:“劉昭儀回答,一切安好,就不知殿下是否真的狠得下心……”
話未說完,便聽一陣疾風驟雨似的馬蹄聲從後追趕上來,王七娘頓時嚇得臉色煞白,猛地側身將車窗簾子掀起看將出去,一把抓住許櫻哥的手尖叫道:“他來了!”
許櫻哥的心一沉,迅速回頭,只見安六帶著十餘個人從後飛速追趕而來,來勢洶洶。此人給她留下的兇悍印象實在太深,許櫻哥毫不懷疑他會狗急跳牆當街殺人,由不得大喊了一聲:“侍衛!”言罷攥緊袖子,緊張地看著安六越行越近。
康王府眾侍衛早將馬車圍得鐵桶也似,卻因安六兇悍之名在外,同樣極其小心謹慎。
不過片刻功夫,安六已經率眾越過了馬車,將許櫻哥的馬車阻攔在路中。王七娘死死攥住許櫻哥的手,慘白了臉道:“幫我。”
許櫻哥正要開口,就聽安六朗聲道:“七娘,你怎能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生氣任性,既不給先後守靈哭靈,也不在昭儀娘娘跟前盡孝,非得跑出宮去呢?我曉得你向來對這樁婚事不滿,但婚後我不曾動過你一根手指,人前人後也以你為先,你總要顧念幾分情意。”
王七娘不答,只往車廂深處又縮了縮。
安六靜候片刻不見有響動,便嘆道:“牙齒總有碰著嘴唇的時候,只要你隨我回去,我自會同聖上與昭儀娘娘說情,斷不會追究你打破那御賜如意並不敬昭儀娘娘之罪。你想想,你便是躲得過這一刻,下一刻你又能去哪裡?”
王七娘雙目赤紅,揪住許櫻哥的袖子低聲道:“他說謊!我可不曾打破什麼如意。”
許櫻哥挑起車簾子,笑道:“六哥,待我替你勸勸七娘,等她想通了,再讓她來給昭儀娘娘賠禮如何?我有事要急著回府,你看是不是讓一讓路?”
安六挑起斜長的眼角看向許櫻哥,諷刺笑道:“三弟妹,你雖是好意,我卻承受不起。如今我已落到這個地步,怎敢放她任性胡為?一則傳到聖上耳中未免對我生厭,二則傳至王家,又只當我對她不好才會令她如此。這是我的家事,還請三弟妹不要為難於我,速將七娘送回給我。免得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又叫道:“七娘,你總也不說話,莫非是有人拽著你不放?”
這個不要臉的,只怕王七娘再不答話他便要以康王府挾持王七娘的藉口衝上來拿人。許櫻哥微一沉吟,看向王七娘:“我倒是想保你,但名不正言不順,你總要表個態才是。”
王七娘照舊害怕,卻曉得不表態不行。遂豁出去地往前一傾,怒道:“安六,收起你那虛情假意的嘴臉,我不是物件,想送就送!任你把天說破,我也不回去!你不忠不孝,我要與你義絕!”
許櫻哥將她往身後推了一推,嘆息道:“六哥。你看,非是我要強留於她。王老將軍一家為國盡忠,王二夫人與王家六娘都曾請託我照料她,不叫她受委屈,所以你要無禮我也是不讓的。”
安六死死地看了許櫻哥片刻,突地輕笑一聲:“三弟妹,你太過多情,又太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