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背下的刀劍竟然盡數折斷!
我猛然想起來,叔父穿著軟甲的,刀劍哪能傷得了他?
歡喜之餘,我也已經落入陷坑中,叔父雙腳齊蹬,喝道:“踩著我上去!”
我立時醒悟,原來叔父施展“雷公印”提前墜入陷坑,砸斷刀劍,就是為了救我!
他這份臨敵之時的應變能力真是遠非我所能比的!
我兩腳分落,踩在叔父的腳底板上,叔父用力斜著往上蹬著,我又提了一口氣,身子登時如離弦之箭飛出陷坑而去。
人在半空中時,我瞧見班猛、班縱、班烈都已經跌入陷坑中,刀劍穿胸入肺而出,三人無不嘔血,但他們都把腿蹬得筆直,竟然在臨死之前,合力把班火正給蹬出了坑外!
那痴水局的六娘、七娘、十三娘也幾乎一模一樣,不顧自己被刀劍所穿,全都伸直了胳膊,合力將顧水娘丟擲了陷坑外!
我只感覺一陣驚心動魄,明知他們曾經萬惡不赦,可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他們都是義薄雲天、鐵骨錚錚的人,可惜,走錯了路,只落得如此下場。
叔父從陷坑中跳將出來,我們落在旁側實地上,慌忙去看別的人,只見陳漢禮、老爹、陳漢隆、陳漢傑竟然都跳了出來。
我和叔父又驚又喜,老爹等人瞧見我和叔父沒事,也都歡喜。
班火正和顧水娘都趴在陷坑邊緣,我們也都近前了去看,只見嚴介夕、張寶梁、張寶檁、班猛、班烈、班縱、六娘、七娘、十三娘全都睜大了眼睛,慘死在陷坑中,那上方的土簌簌的落,片刻間,便將眾人的屍體全都掩埋,也把陷坑填平了。
“六妹!”顧水娘大哭道:“七妹、十三妹!是我害了你們!嗚嗚……”
班火正也雙眼垂淚,嘆息不已。
老爹也斂容說道:“班猛、班烈、班縱、六娘、七娘、十三娘如此忠義,真令人佩服!”
陳漢傑也說:“邪教能出這樣的人,真是意想不到,意想不到……”
叔父沒有瞧見生了什麼情況,問起來,我對他說了,他也訝異不已,又問嚴介夕、張寶檁、張寶梁是怎麼死的,老爹說道:“是我把嚴介夕踩在腳下,蹬了他一腳,借力拉著漢禮上來的。”
陳漢隆道:“我和漢傑踩了張家兄弟,借力上來的。如果不是族長有先見之明,讓咱們這樣列成一排走,這一次不知道要死傷多少人。”
我聽見嚴介夕等三人是這樣慘死的,心中突然起了個念頭:“原來不管是正道的,還是邪派的,想要活著,總得是踩著別人的屍體上去。”
想到這裡,我身上驟然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森森冷意從腳底下冒出來,我暗忖道:“世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仇殺?人人都和睦相處,其樂融融,難道不好嗎?”想了一遍,我自己也知道這念頭實在可笑,也深感絕難實現,人都為自己想,總愛嫉妒,總愛惱恨,絕不理解,絕不信任,動輒出口傷人,時時出手傷人,又怎能和睦相處,其樂融融?
我滿腹惆悵,不禁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陳漢傑問道:“二哥,你和弘道是怎麼上來的?”
我嗟嘆道:“如果不是大蹬了我一把,我肯定要死在陷坑裡了。”
叔父道:“是你把軟甲給我穿了,不然我哪有命救你?”
陳漢傑道:“你們叔侄連心,就別……”
陳漢傑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忽然瞥見遠處的小岔道口處,躥出來一道人影,正急匆匆的旁邊另一條小岔道里掠去,我怔了怔,連忙喝道:“是鞏長治!”
喝聲中,我縱身便追!
我並不認得鞏長治,但是料想此時此刻,也只有他會在附近。
剛追出去,班火正便在後面喊道:“是鞏長治!”
我便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