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號稱自古葬皇上的風水寶地千百年來極不平靜,不管哪國不管哪代,所有皇帝都想把關中版圖納為已有,可卻從來沒有一個能做到,此地的硝煙比北境更燒的更久,雖是溫火可卻隱隱透露殺機,特別還是在夏周和西夏這種緊張亂局之下,誰也不敢先動手。西夏在等,夏周在忍,金遼在覷。亂局是亂的讓人想理頭腦都至少打上百來結,反正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是平靜的,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副寨距延安不遠,也就數十里路,於清晨離開的阿真終於晌午升起時抵達了延安府。
位於極其險峻重要的延安,不僅守的嚴,還關的特別的早,密密麻麻的巡邏兵士持著長矛,大批大批巡察各處犄角旮旯,混雜於眾匆匆來去的商路百姓之中。
滑壘進關城的延安,阿真牽馬遊走在聲聲喲喝的城內,訝異自語:“沒想到戰火的邊城挺熱鬧的嘛。”
在他印像裡,邊境的城內應該是人去樓空,狗不叫、驢不籲,滿地的丟棄紙皮果屑,然後吹來一陣陰風,捲起大堆雜物滿天飛舞才是。可街道兩旁臉紅脖子粗聲聲喲喝的小貶們,來往急趕的牛車馬車,黑夜來襲前沿道點起的燈籠一盞映著一盞,盞盞相互輝映。我嘞個去!和預期空城相差了何只一萬八千里,十萬八千都有了。
“咕嚕,咕嚕……”
脖頸差點扭斷後,阿真才收回咕嚕眼珠,抱著餓了一整天的肚子,大步朝前面那串寫著“住了還想再住”的不要臉客棧邁去。
呃?走到這間“住了還想再住”不要臉客棧門口,他頓深深皺起疑惑眉頭,愣腦左右扭看,確定果然沒有小斯來接手中僵繩,才訥著老臉,鬱悶之極地親自動手把僵繩綁於棧門木杆上。
邊境的商旅都是過路客,匆匆的來急急的去,能打個尖都是奢侈,更別談是住店了。終日閒閒沒事幹的掌櫃打著哈切趴於櫃檯上,煩惱思考著該不該關店門,關店門後他要幹什麼?
踏進這間空蕩蕩連只麻雀都沒有的客棧,阿真訥悶走到櫃檯前喚道:“掌櫃。”
見有人來,店掌櫃改趴為撐,打著大哈切瞟看站於前面的官倌,只見他滿臉風沙、滿身灰塵。僅一眼,掌棧便深知這是個緊急趕路的人。
“客倌有事?”既然是緊急幹路的旅人,那進來無非就是要打個尖,問題是廚火已滅了。
“有事?”聽到這句話阿真差點咬到舌頭,狐疑的雙眼四下瞟看了一下,皺眉詢問:“難道這間不是客棧?”
“瞧爺您說的。”店掌櫃手掌四下一劃。“不管從那個角度來看,都是間徹底的客棧。”
“我也是這樣認為。”阿真點了點頭承認他說的對,可卻很是訥悶。“既然是客棧,你卻問我來這裡有事?”
“好吧。”講不過他,店掌櫃翻起白眼懶問:“官倌是打尖還是住店吶?”
“嗯。”弄對了序順,阿真很是滿意大腦門點了點,拍櫃大喝:“給我間上房。”
“什麼?”店掌櫃一愣?眨眼詢問:“官倌您……您要住……住店?”
“怎麼?”不明白這個店掌櫃的幹嘛露出副便秘表情,“難道沒上房了?”
“有,有!”猛地從椅上蹦起身,掌櫃歡喜地翻開空白好幾年的帳溥,刻不容緩道:“上房一天一兩銀子,不知官倌要住多久?”
“原來如此。”看到那一本空白的帳本,馬上領悟出掌櫃為什麼反常了,訥笑道:“明早就走。”
“好吶!”愉快落筆寫下,店掌櫃喜孜孜道:“五兩押金。”
從懷裡掏出婷兒強塞給他的一疊銀票,阿真抿笑把最小額的一百兩遞給他道:“給我弄些吃的,還有準備浴水。”
“是是是是!”三年沒開張,開張吃三年。手握住那張鉅額銀票,店掌櫃連連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