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等物指了,自己匆匆地進屋,預備看住自己的娘別叫她說出不好聽的話來。哪知剛剛進屋,就聽到田婆子的笑聲,聽著竟十分親近的意思,田氏一呆,就見屋裡頭錦繡伴著自己的婆婆坐在炕上,蘇志在一旁側坐,田婆子卻坐在錦繡的對面,滿嘴的奉承,殷勤極了。
錦繡只做出了笑臉聽著田婆子說話。田婆子這樣的人,她實在見了不少,只是不過是親家,又與自己無關,犯不著使臉子得罪人,又叫田氏沒臉,便只含笑應了幾句,見那婆子的眼睛只在她帶來的料子上逡巡,心裡搖頭,卻只做不見。
見田氏進來,她便急忙起身笑道,“嫂子過來歇歇。”說完,便把一旁讓出了地兒給田氏做。
“她如何敢與姑娘做?”田婆子便上趕子賠笑道,“她一身的泥,碰著了姑娘的一邊角兒,賣了她也賠不起!”
錦繡最討厭踩著自己的兒女去奉承別人的人,臉上就有些淡淡的,只說道,“這是我親嫂子,別說一件衣裳,一百件一千件都比不上我嫂子的一根頭髮絲兒。”到底拉著田氏在自己的身邊做了。
“她們,”田氏被自己的娘說習慣了,雖心裡頭感激錦繡,卻嘴裡訥訥,說不出好聽的話來,只指著外頭低聲道,“她們非要幫我做飯呢。”說完便露出了忐忑之色。
“來日我再謝她們。”知道府裡頭人都是個什麼性子,錦繡便只含糊了一句,之後便好奇地問道,“大哥怎麼不見?”
“他聽說你二哥說得八成是你,心裡高興,如今去外頭買吃食去了。”蘇氏拍著自己的女兒,只覺得如今竟心滿意足,輕聲道,“當年的事兒,你大哥最自責,總覺得若不是他傷了,我也捨不得把你賣了,所以知道你回來,誰勸都不聽,自己就出去了。”
錦繡的心裡,只謝神佛。
自己的家人,竟是這樣和樂良善的一家,不由心裡感激給自己鼓勁兒,叫自己敢回來一見的大太太,口中便低聲道,“大哥疼我,我心裡知道。”
“你大哥每年都會買一樣女孩兒喜歡的東西,什麼胭脂水粉的,雖不值錢,卻總是想著若是你抽冷子找著了,就能用上了。”蘇氏便嘆道,“這都是他的心了。”
田婆子隱蔽地撇了撇嘴,之後卻急忙說道,“我女婿,那向來都是個有心的不是?”見錦繡看過來,她便急忙說道,“別說別人,就是我們,也想姑娘想得緊呢!”說完,她竟抹著眼角哽咽道,“哎喲大家夥兒心裡頭都不好受呢。”
田氏在邊兒上是真坐不住了,不知怎麼就生出勇氣來與田婆子說道,“娘,家裡二妹不是還有事兒找你?你還不回?”
田婆子一瞪眼,正要罵她,卻見錦繡在一旁眯著眼睛看過來,心裡頭一驚,竟不由起身賠笑道,“你說的也是。”只是說完了便有些後悔,到底還沒有那麼厚的麵皮,跟著田氏出來,一把掐著田氏的胳膊罵道,“你叫我出來做什麼?!”
“娘,給我留點臉行麼?”田氏見外頭正無人,這才哀求道,“前頭湛家那兩個孩子的事兒,妹妹全都知道,你如今做出這樣的姿態來,這不是丟人麼?”
“丟人怎麼了?”田婆子不以為意地說了,之後又湊在了田氏的身邊,雙目放光!“你看見她穿得衣裳沒有?孔雀似的!整個鎮上都找不出一件來,可見她極有錢!還有她帶來的料子,我在布莊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可見她極有錢,這樣有錢,你不想著從她手裡挖出錢來,還想過好日子?”
“那是妹妹的血汗錢,我們不能要。”田氏的臉通紅地說道。
“什麼血汗錢。”田婆子便冷笑道,“我冷眼瞧著,她並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眼裡。況且聽說她在京裡頭的大戶做丫頭,那樣的大戶人家,手頭漏一點子就夠你們全家的花銷了,有什麼難的?”見田氏只是搖頭不肯,她氣得直跺腳,只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