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街。
因著李晴雨的死,十七太子和清塵郡主也沒有遊玩的興致,各自回府了。
而馬車內的,正是引起事端的主人翁羽衣姑娘,還有殺人行兇的定北侯北辰燁。
京都是大歸汗國的都城,也是繁榮的商業之都,商街更是遠近聞名,商品種類繁多,琳琅滿目。
塞外的肉乾,南疆的草藥,漠北的毛皮,在商業街都能見到,更最吸引人的,當然還是要數夜國的珠釵寶石了。
但洛青嵐來此的目的,卻單單是為了見識一下小碗所說的那些特色小食。
北辰燁彆扭的坐在馬車內,俊臉上明顯的寫著“不高興”幾個大字。
只顧著看簾外讓她應接不暇的店鋪,洛青嵐可沒發現北辰燁有什麼不對,便是發現了,也會自行當做是他就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
“小姐,你快看,那紅紅的就是糖葫蘆了,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小碗本就是個未及笄的小丫頭,玩性一起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定北侯。
此時,主僕二人擠在馬車上唯一的小視窗,掀開簾子對街上的商品評頭論足,卻不知在她們身後,定北侯大人擺著一張臭臉,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冰凍三尺的寒氣。
駕車的席連冷不丁的打了個寒戰,這羽衣姑娘任性妄為就罷了,這小碗姑娘也不懂得審時度勢。
遇上這樣的主僕,也夠爺受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跟隨定北侯征戰多年,又怎麼不曉得自家主子的怪癖。
他家爺什麼都好,家世、容貌、文韜武略,都是上上之選,卻也不是完美的聖人。
想來是手下冤魂太多,定北侯大人對人流密集的地方有著變態的恐懼,莊嚴肅穆的環境還好,但不是非去不可,主子是鮮少參加什麼聚會宮宴的。
像今日這般大白天的坐著馬車張揚的進入鬧市,還是他所見的頭一遭。
在天女湖畫舫上聽到爺要帶羽衣姑娘去桃花詩會,席連已經吃驚不已了,沒想到不過是姑娘一句嘴饞,爺竟然答應了來商街。
他想要是把這些事往浮沉殿一說,必定能掀起一陣軒然大波來。
當然,他雖然有這心卻沒這膽,只能拿捏著時辰駕著馬車,期望這商街能長一些,讓他家威武的主爺也嚐嚐這迫不得已勉為其難的滋味兒。
“駕!”虛張聲勢的大喊一聲,揚起的馬鞭卻是虛虛的晃過馬背。
要不是怕被主子發現,他鐵定下了車牽著馬兒慢慢散步。
“停車。”車內傳來洛青嵐清脆悅耳的嗓音,侯爺沒發話,席連也不敢有所動作,只是減緩了馬車速度,揚聲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北辰燁,我要下車。”洛青嵐也不和席連多費唇舌,直呼北辰燁的大名。
“不行。”北辰燁幾乎沒有考慮,還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街上人多眼雜,她一個女兒家怎麼能下去拋頭露面。
並不是反對女子出門,只是洛青嵐是他北辰燁的女人,豈能這麼讓人盯著她看。
“為何?”他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洛青嵐也無暇去理會,再不停車就找不到那個賣糖葫蘆的小商販了。
“人多。”他只說了兩個字,卻是擲地有聲。
人太多了,他不便陪著她,讓她一個人下車,他又不放心。
“我不怕人多,”洛青嵐不以為然,突然又笑著問他道,“不是你怕人多吧?”
簾子外頭的席連暗暗佩服洛青嵐的聰慧,也佩服她的勇氣。
定北侯不喜歡熱鬧避諱人多之處這事兒,朝中很多達官顯貴都是知道的,但敢說出來的卻一個沒有,更別說是當著面這麼說了。
北辰燁眼中有一絲躲閃,還有些懊惱,俊臉更是有一抹可疑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