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見魏軍猛如此激動,便意識到他剛才的冷漠都是一種隱忍。
父親蔣徵同當年救了那麼多戰友,自己終身殘疾,擔心那些兄弟們心裡愧疚,便對外宣稱自己死了。
想到父親那種純粹至極,甚至顯得有些傻的舉動,蔣震此刻面對魏軍猛的咆哮時,忽然有了一種新的理解。
“打啊!不好意思嗎?”魏軍猛轉頭看著一眾人,厲聲道:“你們都出去!”
眾人出去之後,蔣震拿出手機便打通了父親的電話。
之前並沒有給父親提過魏老頭的事情,畢竟父親雖然看著老,實際年齡卻要比魏老頭小不少。
要知道,父親的年齡是比魏軍猛大很多的。
但是,魏軍猛此刻的狀態,顯然是跟父親有很深層關係的。
那刻的蔣震,自然也好奇父親跟魏軍猛到底是什麼關係。年齡差距來說,應該不是戰友的關係吧。
“喂……”蔣徵同接起電話。
“爸,您認識魏軍猛嗎?”蔣震首接問。
“魏軍猛?”蔣徵同思考了一會兒,低聲說:“沒什麼印象啊。”
魏軍猛在旁邊聽到蔣徵同的聲音時,整個人就激動地挺首了身子,一把拿過手機後,激動道:“你是,蔣徵同?”
“對……你是哪位啊?”
“我是魏軍猛!”魏軍猛激動地確認問:“您還記得魏戰國嗎?”
“戰國啊?你是魏戰國兒子嗎?呵,那你應該不大啊。聽著聲音,怎麼像是不小了啊?”
“那是我小叔啊!”魏軍猛激動地拿著手機走到一邊,扯過桌上的紙巾說:“您,您還記得魏戰國?還記得是吧!”
“當然記得……”蔣徵同說:“戰國要是你小叔的話,你現在的軍職應該也不低了吧。你們魏家,滿門忠烈啊。戰國那小子跟著我的時候,一點兒高官子弟的樣兒都沒有,有啥行動都是衝上去打頭陣,呵,很好啊。”
“他死了……”魏軍猛激動扯過紙巾,擦著眼淚說:“他死了……”
“是嗎?”蔣徵同經歷了太多的生活困苦,對於死亡也見過了太多,聽到魏戰國死了的時候,心內覺得很惋惜,卻也無法像一般人那般震驚。
“我小叔的命,是您救的……可是,您咋就不露面、不見人呢?!我當初一參軍的時候,我小叔就把我安排到您的班上,我跟了您不到一月,您就帶著我小叔他們去了戰場。當時,我還給您申請過,說我也要去鍛鍊鍛鍊!您沒同意。”
“是嗎?”蔣徵同說:“你這麼說,我倒是有點印象了。你頭上是不是有道很長的疤啊?”
“對啊!對啊!”
“呵,那就對了,小猛子呀……哈,當時他們都叫你小猛子,呵,當時你那脾氣犟得很,比魏戰國還猛,那心氣兒還是社會心氣兒,不是咱當兵的心氣兒,我,哪兒敢讓你參加實戰啊?”
“您教育得是啊。”
“魏軍猛……”蔣震重複了一遍之後,又回憶了下過去,低聲問:“戰國啥時候沒的啊?”
“去年年初,癌症去世的……我小叔臨死都還惦記著您啊,說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再見您一面,他要是知道您還活著的話……唉!您說您怎麼……唉!”
“可惜了啊。”
“我小叔覺得自己能多活那麼多年,都是您用命給他換來的……”
“別說這些了……”蔣徵同打斷說:“我只是做了我責任範圍內的事情而己,我的兵,我不護著誰護著?就是那些丟了命的戰士們啊…我蔣徵同虧欠他們家人太多太多,太多太多啊……我有時候做夢都會夢見他們家裡的人找我要孩子,我夢著夢著都能哭醒,我就想當時如果再努力一點,或許還能減少點傷亡,可是,打仗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