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下肚歸晚暗訝放下玉箸問道:“夫君今日心情這麼好是碰到什麼喜事了?”
“一個人”看著醇色在酒杯中晃悠樓澈說道“今日得了一個對我大有助益的人。”
是指那個布衣的青年?居然能得到樓澈這麼大賞識:“哦?依夫君的說法比管修文更有才學?”
聽到這個名字樓澈酒杯觸桌厭色淡浮。當初在府中就覺得與他有無法消弭的鴻溝如今果然應證了想法此子手段狠辣做事果斷儼然又是朝中後起之秀此刻雖然氣候不足假以時日必成大患。而對於他最讓樓澈厭煩的並非是他日漸雄厚的實力而是他的眼神澈如水又帶著痴態。
那痴迷之狀似乎專為歸晚……心頭一陣煩躁見歸晚自然脫口這個名字顯見是坦然樓澈釋然答道:“此人的才華不是狀元之才和管修文截然不同。”
輕撇嘴歸晚笑出聲:“莫非他是將才?”看那布衣青年的樣子不像將才相比林瑞恩感覺上差了什麼……
“他雖然武功高強但沒有領兵做戰的才能”見歸晚嗔然的嬌態樓澈輕怔誰都無法想象即使成婚已經三年有餘每見她如此宛自天成的笑他都為之怦然心動似乎有此已經萬般滿足了“他的才能在於能取代朝中任何人。”
見歸晚聞言眉輕折樓澈解釋:“得他一人等於得一家族。你可聽說過南方的舒氏?”
在三孃的薄子上似乎見過記錄隱約還記得三娘曾評說此家族世出武林但是經營有道家底豐厚。歸晚瞅瞅樓澈:“舒氏又如何?”
“這個家族人才輩出行事縝密不出幾年就在南方展露頭角前景可觀。”
得一人得其家族原來是這個意思最後一口羹入喉歸晚抬起頭看著樓澈本欲把今日之事告訴他眼前看來不是時機心中嘆息一聲罷了罷了。這朝中矛盾本已激烈何苦再添上一筆他與皇上真要嫌隙更深這平靜的日子只怕也過到頭了……
隱見憂色懸於她眉間樓澈柔聲問:“身子不舒服?”
搖搖頭歸晚綻開笑:“在花園坐久了這花香薰得我直泛困。”
仔細看她倦色已現樓澈心疼不已站起身牽起她的手:“既然累了就別硬撐快回房休息。”伸手撫過她的在稍輕頓在她站起之時輕樓纖腰。
雖然知道歸晚並不孱弱卻總是不自覺地想將她納入羽翼之下。
如今時局不穩只有這一座相府似亂濤中的方舟任憑外界如何的明爭暗鬥這裡永遠鳥語花香。
他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換來的不過是一隅的安逸晨曦初現看歸晚對鏡梳妝院內院外看歸晚笑語流連……
一生醉於權術只有他知道權勢得之不易去之卻在頃刻之間。
“夫君在想什麼?”繞著廊道已經走到了房門口歸晚偏看著樓澈。
樓澈輕撫她的臉頰呢喃道:“胭脂點玉。”推門而進點起蠟燭室內瞬時明亮綿緞羅紗的帳幔流蘇飄搖的琉璃宮燈紅木雕制的梳妝檯。
解下頭上飾物任由黑鋪瀉歸晚煙波流轉:“看來夫君對芍藥真是情有獨鍾。”這胭脂點玉是芍藥名品今日送到府中不少。
她這一笑真如撥雲見月說不盡的風流雅緻樓澈啞然默然地看著她洗盡鉛華長飄飄隨意自如之至。
抱起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綢被看著她閉上眼簾直到呼吸平穩現出酣甜熟睡之態他才定下心落一吻在她頰邊淺言低笑:“這胭脂點玉哪裡說的是芍藥。”戀戀不捨地再三望之。這才又起身走出房外。
在房中感覺只有半刻時光出門之時才現月上柳梢頭。
老管家和樓盛站在院口等樓澈走出內院兩人都是恭敬地低下頭。
“聽說今日有人送過一盆牡丹?”沉聲問道樓澈淡笑裡含著肅殺。
“是”管家跟在他身後向議事廳走著“聽說是過路馬車上的老爺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