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樓澈側歸晚回身淡掃端王一眼:“王爺如此辛勞歸晚稍盡心意送些宵夜來。”
朗朗笑聲出自南郡王之口:“樓夫人真是賢淑……”這一句也不知是贊是諷歸晚含笑行了個萬福的禮。
南郡王從進門便盯著她但見她仙袂乍飄兮靨笑春桃兮像傳聞中一般是萬里挑一的絕世佳人更難能可貴的是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高貴自如感注視了她一會忽瞥到樓澈不悅之態眉宇間微顯怒色。暗啞間他又深看了歸晚一眼果然樓澈的面色更沉南郡王忙把眼光移開低頭喝了一口還有些燙口的參湯內心偷偷暗笑想不到樓澈居然會露出這麼明顯的情緒其實他歲數和樓夫人相差一倍有餘更何況家中已有愛妻。
樓澈隔桌牽住歸晚的手感到有些涼意半是責怪半是心憐地看向歸晚歸晚撫之淡笑:“趁熱喝吧。”
本是一室的暗流湧動陰謀奇詭在嫋嫋熱湯的乍暖間蛾眉顰笑兮的親切中消於無形。本是隱帶煞氣的端王也低下頭喝了一口熱湯眼睛在樓澈歸晚間來回打了個轉。
房中一片安靜歸晚看三人都專心地品著參湯朦朧煙氣中又似各有心思妙目顧盼啟唇道:“趁著閒暇我講個故事聊以一笑。”
樓澈微有訝意南郡王和端王則有些興味女子在席間的議論本是不合規範除了少數地位特別崇高的尊貴女性而這些女子在席間的話題更是謹慎。而此刻歸晚說話坦然態度自然是以三人都默然不語等待後文。
“莊子一生窮愁潦倒楚王仰慕他的才華派使臣用重金邀請他做官他回絕說‘我寧願在汙濁的泥水之中游戲自樂也不原為當權者所束縛我終身不願為官讓我的精神得到快樂。’莊子的好朋友惠施卻經不住富貴的誘惑去魏國做了宰相莊子要去看他有人向惠施挑撥說:”莊子想來代你做相。‘惠施很恐慌就在國內搜查莊子搜了三天三夜。莊子知道了對惠施說:“南方有一種鳥叫鳳凰鳳凰從南海飛到北海不是梧桐樹不棲不是竹子它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它不喝的一支貓頭鷹找到一隻死老鼠以為鳳凰來搶對著飛過來的鳳凰大叫了一聲!”玉潤清澤的聲音婉婉道來本是耳熟能詳的故事又有了另一番滋味。歸晚笑看三人暗喻處心積慮奪來的權勢到底是金?是銀?是珍寶?也許在某些人眼中只不過是死老鼠而已……
聽罷端王面色稍沉犀眸盯著歸晚南郡王卻是一副沉思的模樣房中人都聽出了歸晚的話中含義一時沉吟似觸動心懷又似被道破心情。
“夫人當真灑脫拿死老鼠和權位相提並論……”端王乾笑兩聲沉聲道。
歸晚不置可否南郡王卻笑著開口:“莊子之舉固然脫俗之致夫人的故事更是深刻動人本王受教了。”
見他態度誠懇當真是思考之後才說的話歸晚蹙起眉想不到這南郡王比端王更是一個人物。她“撲哧”一聲綻出清麗的笑容:“不過是個故事何必太認真。”
室內本有所冷寂的氣氛在這一笑之下消弭端王和南郡王陪著笑兩人心中具是一凜隱約猜到歸晚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偏偏她談笑自如狀似無意卻隱隱影響了氣氛。
各人心思兜轉樓澈始終一言不握著歸晚的手牢牢的不肯放鬆。歸晚站起身環視一圈:“歸晚不打擾諸位了失陪。”回頭深望了樓澈一眼等他手鬆開她恬淡微笑蓮步乍移向議事廳外走去。
才走出議事廳寒涼襲面而來全然沒有剛才房中的溫暖歸晚仰看向獨掛空中的勾月半晌沒有動作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轉頭樓澈已近在眼前。
手重新被他握住衣袖遮住月輝下他的瞳眸竟比月色更清澈:“歸晚不可以……”
“不可以?”
樓澈從她楚楚纖腰處環住她無隙地緊抱住抑不住的有些激動:“不可以先棄我對你我不會放手你知道嗎?”剛才的故事歸晚是對他說的他豈會不知其中深意想起她以前說的話他竟有些心慌和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