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修行二十甲子有餘,遇到高人無數,但真正將劍術納入自己氣意的,以前蘇景只見過‘三個半’。
一為陸老祖,長劍劃天河,天河生寒月,人入天河去,劍自明月來!其勢煌煌,他的劍上拍,當得一個‘宏’字;
二為小師孃,三劍卷碎無邊血海,一念劍出四百里,劍出鞘無血不歸,必殺命,她的劍上拍,當得一個‘戾’字;
三為叛徒葉非,這不是高看他,或許葉非比不得陸老祖、小師孃,但他的劍自有氣意,以劍馭劍,以血、身、命養劍,他的劍當得一個‘活’字,一是劍被他養活了,二是再好的劍也是為他而活,為自己活得痛快,絕頂好劍說棄就棄,這一重上蘇景自忖不如他。
最後‘半個’,只因蘇景從未真正見過其人:師尊陸角八。光明頂傳人,無緣拜會恩師,可他得過師父傳下的劍符,闖蕩南荒能夠活著回來,全靠師尊劍符,事隔千年可第一次發動劍符的情形猶在眼前——炸碎個太陽給敵人看,給敵人個好看!劍上之‘烈’,問天下誰出其右。
三個半,再無其他人了。不是說沒人比他們更強,老天魔秦吹、墨巨靈天理、十一哥瞑目王等等,強則強矣,但劍上無韻。。。。。。直到今時此刻,蘇景觀戰、岐鳴舞劍,蘇景再見劍上拍:
穿梭天地間,見過怒海暴潮,見過大漠雄風,落身山巒中,忽覺感動:天青藍白雲朵朵,山蒼翠白鳥穿林。。。好生靜謐好生安逸,可天、雲、山、林全都不是重點,重點只在身邊輕輕流淌山溪。
就是山溪了。如此淺薄卻如此從容,藏在山中全不醒目,有它沒它都無所謂,可它管那山多高,管那天多遠,只管自己流淌,彷彿這世上最最重要的事情僅在於‘流淌’二字,彷彿這世上沒有一樣東西能夠阻擋它的流淌。
流淌、從容、平順、不醒目甚至連殺氣都不存,可就在這場‘流淌’中,他的劍如溪水,融化了惡蛟、洗去了雲雷,就連那一道道天地裂璺也在‘溪水’中被輕輕撫平。
無以復加的從容,涓涓之劍,岐鳴子之劍。
連串猛攻全無效果,‘血世界’中的天鵬突然在九霄雲中翻了個跟頭,旋即巨鷹不見,就此化作浩蕩魔焰,黑色烈火就此鋪滿乾坤!天地間,一寸一烈焰,一寸一殺機!
惡鬥酣,蚩秀攻勢洶洶。
蘇景卻嘆了口氣,問戚東來:“讓你師弟撤去‘身化乾坤’之術吧,我願試劍岐鳴子。”
岐鳴與天魔的恩怨,與蘇景全無關係,本來沒他插手的餘地,可這件事來得太蹊蹺,魔君可以不管事情經過直接向岐鳴子尋仇,蘇景卻不能不過問,最最簡單的:他怎麼回來的,為何他能回來、離山三祖卻被斬殺半途。他是否也如馭人仙、忠義魔那般記憶混亂。同為歸仙,他與墨十五之間有沒有淵源。。。。。。
再就是,蘇景終歸不忍看著蚩秀慘死。
“你也看出來了?”戚東來的表情很怪。。。或者說表情本身不奇怪,怪的是這樣的神情,怎會出現在以惹人憎惡為榮的虯鬚漢臉上:空明。
甚至都不能算是‘神情’,由內之外、從氣入意再自意還真的空明,仔細看,騷人的樣子沒什麼變化,卻就那麼沒來由的,讓人想到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
然後,這個無垢琉璃般的大漢,渾不成體統的蹲下來,褲袋未解,但妥妥當當的屙屎姿勢。蹲下後,戚東來繼續道:“以你的心思,當不難猜出蚩秀為何要化乾坤、收敵人入身吧,這是他擅長的打法。。。也是絕不會被外人插手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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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四九章兩件事,哭三次
第九四九章兩件事,哭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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