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
一會還得回去摟著簡橙睡覺,身上煙味太重,不好。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孫一淼吐了口煙,低頭看自己右手虎口的牙印,微微失神,好半響才道:
“我們第一次喝酒的時候,你問我,我手上這牙印怎麼回事,我說一個小姑娘咬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給我留下這牙印的,是你老婆。”
當年那事,孫一淼非常不願回憶。
七年多了吧,快八年了,他用了這麼多年忘記,可有些記憶,就像用刀刻進骨頭裡,總不能忘,用噩夢的形式糾纏你。
“我那時候還不在電視臺,還是報社的新聞記者。”
“那年有舉報信送進來,說有個礦業公司在一次礦難事故中,瞞報了11名遇難礦工,我參與了那次調查核實。”
到大山深處,找那些遇難礦工的工友,找他們的家人,採訪了十幾個村莊。
待了快半個月,終於拿到了遇難礦工的資訊,礦方刻意隱瞞和處理方法不當的證據。
一個能隱瞞11名遇難礦工的鐵礦公司,不簡單,他們還沒出山就親眼見證了,一群身強力壯的男人,個個下死手。
“我和幾個同事跑散了,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一首跑不出去,我真覺得我死定了,在大山裡迷路,死了都沒人收屍。”
“天快黑的時候,我找到一個山洞,我進去躲躲,裡面竟然有個人我剛看見的時候,要被她嚇死。”
怎麼形容呢,那像個血人,鮮血的血。
長頭髮,巴掌大的臉,明顯是個姑娘。
衣服上有泥有血,臉上也是,髒兮兮的,血淋淋的,只能看清眼睛。
那雙極度恐懼,極度絕望的眼睛。
他印象太深刻。
他是記者,見過太多困境中的人,首到現在,依舊沒見過,比她更恐懼的眼睛。
他不知道她經歷過什麼。
“她整個人縮在角落,看見我就像洪水猛獸,我不知道她是誰,但她那慘樣,肯定跟我一樣,在逃命。”
“她看見我就跑,我不知道外面追我的那個打手,在不在附近,所以我就攔住她,怕她叫,把人引過來,我就捂著她嘴。”
“她像受驚的兔子,是真咬,也是真狠,差點把我手上那塊肉咬掉。”
“後來她意識到,我也是逃命的,還把手裡的饅頭分了我一半,又硬又幹,我當時真不知道怎麼吃下去的。”
“我們在山洞躲了一晚,誰也不敢睡覺,天快亮的時候,外面沒動靜了,她給我一張圖,皺皺巴巴的,上面標註著下山的路。”
“她方向感不是很好,拿著地圖也走的很慢,我就帶著她按著那路線走,順著那河流走,終於看見大路了。”
“我攔了輛車,讓她先走,我給她要了那張地圖,我得回去,那裡有我的同事,有我的愛人,我得回去。”
他找到了同事,警察也來得及時,找到了他們,唯獨沒找到他女朋友。
第二天才在懸崖下找到,衣不蔽體。
怎麼釋懷?
他們才剛剛確定關係,那一年,是他們愛情最濃烈的時候,是他最愛她的時候,刻骨銘心。
…
書房裡,孫一淼伸手捂住眼睛,緩了緩才道:
“當年那姑娘坐的車,我有記著車牌號,脫險後,我有託朋友去查,知道那姑娘後來進了派出所,我就放心了,就沒查了。”
“我那時候,沉浸在失去愛人的痛苦中,又進了電視臺工作,很多事聚在一起,我過了兩年挺廢的日子,慢慢的,才好一點。”
“你老婆看到我失態,很正常,我當年沒看見她的臉,她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