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肇事車中款款走下一名女子。她面板白皙,身形曼妙,愈來愈淡的夕陽照在她的臉上,清楚地照見那抹濃濃的嘲笑。
女子走到變形的車門旁,神情譏誚,聲音卻溫柔得如同耳語:“蕭飛鴻,你以為你逃得了麼。膽敢戲耍我們安家,你註定要付出代價。”
蕭飛鴻在剛才的車禍裡僥倖沒受重傷,卻撞到了頭部,血流不止,失血引發的頭暈目眩和四肢脫力,讓他幾乎不能動彈。
他艱難地抬起胳膊,抹了一把流進眼睛裡的血,聲音十分嘶啞:“紅狸小姐,這都是一場誤會。事實上,今天去機場的途中發生了一點小波折,我現在已經解決完畢了。而且我也重新找到了青銅小鼎,我會帶著它去g省,將它親手交給安先生。”
他懇切的話語,換來的只是紅狸的嗤笑:“丟了又找回來?蕭老頭,你哄小孩啊,當今這世道,丟個錢包都找不回來,何況是這珍貴的掌門信物!如果真有人偷走過它,那人肯定早就遠走高飛了,還等著你找回?說吧,你編造這通謊言,究竟是出於什麼居心?”
蕭飛鴻沉默一下,搖了搖頭:“紅狸小姐,你不信我也罷。但請你告訴安先生,我會信守之前的承諾,帶著青銅小鼎去找他,讓他準備好儀式,正式接收。”
他話裡有意無意透出的輕蔑頓時激怒了紅狸,她細眸一眯,手掌貼在車門上,心中發力催動法術,無數細密如網的雷電之力,立即充斥了整個車廂,發出毒蛇吐信一般的滋滋聲,將蕭飛鴻團團圍住。
“蕭老頭,我敬你是個老不死的,對你客氣三分,你卻不知進退開起染房來了!想拿我義父來壓我,也不先掂量掂量你有幾斤幾兩!就憑你也配讓我義父辦什麼儀式?做夢吧!我這次過來,本就是打算殺了你,再將鼎獻給義父。如果你不那麼狂妄,我還會讓你死得痛快些。但你既然如此自大,我免不了要好好招待你,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和嘴巴一樣硬!”
話音未落,紅狸手掌一揚,早就蓄勢待發的雷電之力,頓時轟然而起。一個呼吸的功夫,整張轎車噼啪作響,火花四濺。儀表盤冒出一連串耀眼的火光,最後帶得油箱轟然爆炸。
只幾秒鐘的功夫,這張車就徹底淹沒在火海里。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沖天火光點亮漆黑的天空,殘骸宛如獻祭的供品。或許是這火實在太大,往來司機們竟沒有一個人敢停車下來幫忙,都是加大油門匆匆離開。
紅狸輕拂了一下被火薰烤得翻飛不定的頭髮,神情鄙夷:“什麼正房家主,完全不堪一擊。真不明白義父為何要忍他那麼多年,今天就讓我——”
話還沒有說完,她突然覺得喉頭一涼,緊接著一道紅色液體飆射出來,散成一團血霧。嗅到空氣裡的甜腥味,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竟是自己的血!
“你——”捂住被一刀割喉的傷口,她絕望而震驚地看著身後的老者,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個輕易就在自己手上受了傷的老者,是怎麼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逃出了完全封閉的車廂,又悄無聲息地殺了自己。
“你太自大,高估了自己,也小看了我。”蕭飛鴻在她的裙子上擦拭乾淨武器上的血跡與指紋,又順手將它丟進火堆裡。
雪亮的金屬在空中劃出刺眼的光線,這時紅狸才發現,殺了自己的不過是一把摺疊小刀而已!
注視著面無表情的老者,紅狸一陣心悸。她突然意識到,對方所謂的要將青銅小鼎獻給義父、並要義父正式舉行儀式來接受它,或許是個圈套!她得提醒義父!
但她剛顫顫巍巍地拿出手機,蕭飛鴻便毫不留情地震飛了它。手機高高落地,摔成幾瓣,電池落在火中,引起又一場小型爆炸。他的聲音像魔鬼的召喚,穿過爆炸聲依舊足夠震懾:“你的手下已經在地下等著你了。至於你的義父——”